水月仙子点了点头，也不抬头去看老人，依旧是那副爱恋的神色，抚摸着陆风的头发。

“他不该活着的。”

这就是老人的第二句话。

这句话就显得非常的残酷了，前一句他陆风是我们的孩子，下一句就说这个孩子不该活着，实在很难想出，这是一个做父亲的人，该说出去的话。

可没想到，水月仙子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他不该活着的。”

正在抚摸陆风头发的水月仙子，顺着头发一路下滑到了陆风的脖子上，她那温热的手指，正停在陆风的喉咙上的气管。

老人问道：“你要杀了他？”

水月仙子终究是摇摇头，将手指离开了陆风的喉咙，淡淡道：“这个孩子不能死，当初你我生下他，想将其培养成钥匙，却没想到他诞生的时候，就被天道发现，注定活不过八岁。”

“你我本是一段孽缘，原本我想让其自生自灭，却没想到被那个老奴偷偷地收了起来，藏进了龙陵当中，也不知其施展了什么法子，让这个孩子挨过了命中的一劫。”

“呵呵，我们这个做父母的，还没有一个外人来对孩子上心，老龙阿老龙，你不觉得可悲吗？”

被水月仙子叫做老龙的老人，神色不为所动，只是盯着陆风说道：“那个老奴薪尝胆在我身边潜伏了三十几年，没想到其人乃是西昆仑的弟子，昆仑这一派，自古以来均是一些不可理喻的疯子！”

“他在陵墓内偷袭重创了我，逼得我这些年不得不隐姓埋名，这些年来那老奴又假我之名行事，费劲了种种手段。哼，这个孩子，若说此奴在其身上没有图谋，我是不相信！无论他图谋什么，与其让我坐以待毙，不如将这孩子杀了的好。”

说着满头白发的老人，看着陆风眼中露出了一丝凶光，根本就不在乎陆风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水月仙子神色就没有过变化，只是摇了摇头说：“那个老奴所要做的事情，我在这个孩子身上已经看到了。老龙，这些年来，你的寿命恐怕也已经将至了吧？”

“当年你苦修《大衍飞升诀》十余载，无非是要摆脱这尘世间的生死轮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老奴和你所做得是同一件事情，你若将这个孩子杀了，等你大限将至，你也会死的呢。”

老人一愣，神色有点激动地问：“这个孩子，钥匙已经成型了？”

“成型？”水月仙子轻轻一笑，“很难成型的。那一步轩天奇迈不过，那老奴也迈不过，南宫家的那个老女人活了那么久也迈不过，竟然都达不到，你又如何指望他成型？”

“只不过好歹是一线希望吧，留下他，给自己留个念想不好吗？再说，陆风毕竟是我们两的孩子呢。”

老龙沉默了下去，过了片刻后他才说道：“他的实力也就那样了，其天赋达到抱丹中期便是极限，呵呵，这种天赋活得也是窝囊，说他是我的孩子，可真是丢人呢。”

水月仙子道：“谁能与你这个货真价实的龙主比呢?可你若是真的那么厉害，怎么不去找那个老奴的茬？被一个守陵的奴隶踩在你的头上，你也是真够出息的，还敢大言不惭，呵呵。”

老龙大怒：“臭女人，那么多年了，你的臭毛病一点都没改，你的嘴还是这么臭！”

水月仙子也不恼，反而笑道：“冲我发脾气，便是你大男人的本事了？”

老龙更怒了，骂道：“我的本事？哈，我本事哪有你大？最毒妇人心说得就是你，当年如果不是你对老奴透漏我的消息，我岂会落到这般田地。”

水月仙子推了眼睛淡淡道：“若你打得过他，我泄露不泄露又有什么关系。你我二人彼此彼此，人说虎毒不食子，你还不是想杀自己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