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很了解我行吗!!!”顾衿终于爆发,她扔了手里的笔,恨恨盯着傅安常,眼眶有渐红的趋势。

从下午就郁结在心里的情绪爆发,顾衿深吸一口气捂住脸,慢慢蹲下来。“对不起,我不是跟你发火。”

“我知道。”傅安常弯腰给她拉起来,似乎并不在意。“他们说喝的不尽兴,要去隔壁pub接着闹,一起吗?”

顾衿把手机扔回手袋,赌气似的。“好啊。”

顾衿心情不好,在酒吧也是难得放开了自己,逮着谁就逼着谁喝酒,那架势不依不饶的,在今天晚上破天荒的刷新了大家以往那点浅的可怜的酒量记录的同时,她也不出意外的喝多了。

整整闹到了半夜,一行人才算尽兴。

门口出租车停成一排,大家顺路的三三两两都一起走了,傅安常扶着顾衿,想送她回家。

说是醉酒,其实也还差那么点意思,因为长期从事这份工作需要陪客户的原因,顾衿的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喝多了也不吵不闹,反正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但是熟悉她的人看她一眼就知道,这是强装着呢。

傅安常打开车门给她塞进去,顾衿推他,不让他上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十分镇定。

“你别上来,我不认识你。”

傅安常无奈发笑,知道她这是喝大了。“我就送你回家,到家门口就走。”

顾衿坚持,“不行——”她小声嘀咕,振振有词的。“旁政看了会生气的。”

“你这样子大家都不放心,我就送你到小区,看你安全到家了行不行?”傅安常捏紧了车门,又是拿身份证证明自己又是让同事帮忙,跟她说了半天还是没用。

好在开出租的是个大姐,见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心里也怕傅安常是坏人。“得了,人家姑娘不让你上车您就别上了,回头告诉我地址,保证给她送回家。放心吧。”

出租车一溜烟的开走了,傅安常一个人原地望着方向默默出神。

十二点半。

墙上挂着的钟一圈一圈走着,屋里静的吓人,旁政躺在沙发上,烦躁的扔了手里的杂志。

行,真行,都敢夜不归宿了。

晚上他推了一个合作商的酒会直接就奔家了,在门口还端着站了一会儿,结果敲门硬是没人给开,讪讪的拿了钥匙进屋,里外走了一圈,旁政才窝火的发现家里压根就没人。

给她打的几个电话都是不再服务区,发了微信才知道她竟然给他拉黑了。

这是跟他示威呢。

杂志厚重的书脊跟茶几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他心情烦闷,狠踢了茶几一脚。

“嘶——”

脚趾传来钝痛,旁政瞬间疼的呲牙咧嘴。

从下午到现在他一顿饭也没吃,满屋子都是他弄的狼藉,这是旁政头一回感觉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这么抓心挠肝。

其实他知道自己今天做的过分了,可就是控制不住,本来听戚琳说她来了的时候心里是高兴的,两人每天在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本来冷战的气氛就够压抑的,可偏偏她是为了别的事儿来,压根就不是来跟他服软的。

尤其是一进会议室就看见她跟傅安常头碰着头说话的德行,那表情,那眼神,那种只有两个人长期打交道才会有的默契看了实在是很刺眼,华邑澜湾这个项目不是他一手经管,最后这个宣传阶段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给谁都一样,可是他就是故意摆明了态度想为难她。

坦白说,和顾衿在一起生活这么久,旁政从来就不知道顾衿的底线在哪里。他也总是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试图找到她的命门,可是每一次两人吵架的时候,好像真正心里赌气郁闷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她,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都不惧怕,第二天一早,依然能哼哼着歌儿兴高采烈的出门。

直到看到她站在台上下意识望向傅安常的眼光,旁政才知道自己做的过火了。他让她下不来台,可是她那个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依然不是自己,她也依然不想向他低头。

所以他迅速逃似的离开,他怕自己听到她的道歉以后事情变得更不可收拾,看着大厦楼下那个在寒风中瘦瘦的身影,旁政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心疼她。

不对,是很心疼。

可是没想到啊,大少爷放下脸面好不容易早回家一趟寻思哄哄媳妇,顾衿这个货竟然给他吃了闭门羹。

时间过了一点。

楼道里终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这是独门独户的单元楼。旁政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迅速冲到玄关一把拉开大门。

他拧着眉毛,怒气冲冲的,还没等顾衿抬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这么晚你他.妈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