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六年,春阳全年财政收入四百五十三个亿,差第三名的平湖市的八个亿,隐然已经与第三名平起平坐。

可是,才不过半年过去,平湖市半年财政收入二百一十六个亿,已经有所退步,但是,春阳却退的更多。

春阳的情况,在座之人并非不知,李明国出事,班子成员人心惶惶,抓经济负责人的调换,还有春阳轧钢厂事件和教育局**案,在这样的情况下,任谁处于杨雪的位置,都会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经济滑坡,自然是在所难免。

陈庭光的责难,也并非没有一丁点的道理,春阳经济出现大滑坡,是不争的事实。

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做为市委记的杨雪,说自已没有一点责任,那是不可能的。

在座的一二把手,尽管面无表情,但是心态各不相同,高兴者着有之,看热闹看笑话者有之。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原因很简单,杨雪到春阳的这一年,太过星光灿烂,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陈凌风大力的支持,年轻的市委记,杨雪头的光环,太过光芒四射,太过招人嫉妒。

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到了杨雪失宠的时候了。

不过,令众人奇怪的是,无论台陈庭光如何指责,如何含沙射影,杨雪却始终面如止水,古井无波。

仿佛陈庭光所说的经济滑坡,与杨雪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一点,陈庭光也看到了,不过,陈庭光只能视若不见,在这个台,他是位者,可以对下面的人横加指责,但是,任何事都有一个度。

达到目的,不引起下属的反抗,不引起任何不良的后果,这就是一个度。

而陈庭光显然就能极好的掌握这个度。

当然,这并不是陈庭光惧怕杨雪,而是官场不变的法则,如非不死不休的敌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陈庭光的目的,就是敲打一下杨雪,此时目的达到,便不再穷追猛打,话锋一转,便又来到了小金库的话题,“日前,省委省政府组成督查组,对全省各市的小金库清查工作进行了督查,从结果来看,各市还是比较重视的,有些市甚至从外面借来审计专家,不过,我觉的有必要给各位当家的提个醒,这个工作不是作秀,而是需要长期的、坚持不懈的长抓下去,我们绝不能让南风的小金库还有存活的立场!”

台下掌声一片,众人都敏锐的感觉到,陈庭光的讲话似乎到此就告以段落了,所以掌声格外热烈,格外持久。

不过,令陈庭光不悦的是,杨雪纹丝不动。

甚至连拍一下的面子活儿都没有。

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陈庭光哼了一声,眼神转向它处,何南城一宣布散会,陈庭光便拂袖而去。

田建设在旁,将两人的情形看得清楚楚,此时看陈庭光离开,不由得拍拍杨雪的肩头,“何苦呢?找陈省长解释一下,不就一切都过去了吗?”

杨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田建设说的是实情,按照规矩,级责难的时候,下属有必要去澄清一下“误会”,消除领导的偏见。

有个好听点的专业术语,就是专门指的这个问题,“危机攻关”!

不过,对于田建设的一片好意,杨雪却是婉言谢绝,如果这番话是李宇成说出来,杨雪说不定还真会去攻关一番,因为李宇成是南风人事变动的绝对负责人。但是换作陈庭光,杨雪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有了陈家的支持,中组部重点考察对象的保护伞,陈庭光岂奈他何?

看到杨雪一意孤行,田建设无奈的笑笑,他只能点到为止,至于做与不做,那是杨雪的选择。

两人一道下楼,田建设的司机在楼前等候,田建设向杨雪笑道:“晚喝一杯?”

“算了,我还是回春阳,面盯着我呢!”杨雪微微一笑,“田记,谢谢你刚才的提醒!”

“我们俩还客气这个啊?”田建设哈哈大笑,向杨雪摆摆手,车而去,杨雪回到自己的车,杨兰发动车,“我们去哪儿?”

“先离开这儿!”杨雪下意识的向楼看了一眼,不定陈庭光在哪儿注视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