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外,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出凄厉而苍老的“呀”叫声。雪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两具尸体。

十数名黑衣人站在了一名道士的面前,任由道士疯狂地抽打着他们的脸。

“混蛋,我需要的东西呢?谁让你们杀死他的?”

道士恼羞成怒,一路的追踪,不知道耗费了他多少的心血和力量。可是这个巴布的狡猾程度远远越了狐狸,他感觉到被巴布忠厚老实的长相给愚弄了。一路上数次匆忙的布置都功败垂成。他本来已经集中最后的力量,在安西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巴布入彀。不料,这个看起来憨厚的巴布突然就消失了,从他的眼皮低下消失个无影无踪。在他的亲自追查之下,才现突然在鄯州消失的巴布有可能绕道去了剑南道。于是,他就率领一部份精锐手下,日夜兼程追赶了过来。

这个道士就是接力勒克,从焉耆一直追逐巴布到这里的钟神秀,眼看几乎就要得手,却再一次的功败垂成。如何能不让他懊丧。

“主人,是八郎杀的,他跳上了马车,看样子应该是同归于尽。”

一名黑衣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不要跟我解释,我只要结果。告诉我,马车到底去了哪里?”

道士双手都打累了,想起了那辆马车,心存一丝希望。

“那马夫说了,他是成都府长安车行的。车里的人是一名中年官员,前几天才来雇他的车去蜀州。他与那顾客并不认识,只知道对方应该是本地人,操本地的口音。”

“长安车行?中年官员?他去蜀州干什么?”

道士开始凝思。只有官职卑微的官员才会雇车,家境必定贫寒,而且与蜀州有关系。可惜的是,车夫并不知道他的顾客去蜀州的目的。

终于,中年人赶着马车回到了成都府。

回到落脚的客栈,小娘才感觉到一丝安全,也才现怀里居然有一个血迹斑斑的心形琉璃。她忽然想起了那名胡人的遗言:李怀唐。那是什么意思?

天真的小娘没有纠缠那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她把心形琉璃洗干净,出水之后的琉璃让她大吃一惊。

那种从所未有的晶莹剔透,干净纯洁,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恐怕是天上神仙之物吧。看着这个极其喜欢的物品,小娘想起了自己的愿望……

中年人没有在成都久留,匆匆用过膳,就带着侄女离开了成都,回家……

“给我查,哪怕底朝天也要给我查出来!查不出来,你们给我去死!”

钟神秀马不停蹄地带着十数名手下来到了成都府,不等休息,就令追查他心中的神器。

“秀郎,如此大费周章,有这个必要吗?这个什么天降神器真的这么重要?”

道士身旁的一名妇人带着疑惑问道。

“了娘,你没亲眼见过,如果你看见了,你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了。”

钟神秀想起了山谷中神器的惊艳亮相,两眼不禁放出了向往的光芒。

“哼,你不就是想利用这个宝物来登上教主之位吗?”

了娘生气了,不屑道。自从安西回来之后,她的情郎就一门心思扑在了那个神秘的东西上,对自己也不冷不热。

“井底之蛙,妇人之见!”

冷冷地甩下这几个字,钟神秀拂袖而去。

蝴蝶的翅膀早已经扇动,从李怀唐横空出世开始,盛唐的走向就慢慢地偏移原来的轨道。眼下,河中地区原来的历史已经面目全非,蝴蝶翅膀的效应再一次掀起暴风雪。

今天,是沃教的重要节日。信徒们都纷纷前往沃祠,接受洗礼和共庆节日。李怀唐的大军也因此而得到了一天的自由休整。但是有感于最近的异常情况,李怀唐还是找来了众将商量。

会议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门卫通报,有数十名贵族前来,要向李怀唐捐献了粮食。

当李怀唐狐疑地带领着众将出去看看什么回事的时候,只见两百来斛的粮食整整齐齐地码在了王宫门前。

“尊敬的将军,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还请将军不要嫌弃!”

一名贵族代表恭恭敬敬地站在李怀唐面前,大栗子眉开眼笑地给他做着通译。

李怀唐相当地纳闷,平时就算拿刀子架在他们这些贵族富户的脖子上,都不能让他们既奉献粮食,又态度诚恳。难道这些人的脑袋都坏掉了?不动刀子也拿出粮食来?

“这有什么好可疑的,照我说,一定是这些贵族太过肥胖臃肿,见到我们的将军强壮威武,让他们自形惭秽,不好意思吃那么多,就捐献给将军呗。”

送到嘴边的东西岂有不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