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区平时行人不多,尤其是接近傍晚时分,街道上更显空落落。在花容云裳工坊的后墙,三名黑衣人警惕四顾,周围一片安静,三人互视点头。

两名黑衣人背靠围墙,搭手为桥,面对的一名黑衣人小跑借助冲力踩在“手桥”上,一跃翻上墙顶……

制作坊内,传出珊的清脆声。

“你们认真点,再如此粗心大意,全部一律扣工钱…你们看,这皮毛都要浪费了…….”

三名黑衣人刚越墙落脚,闻声暗喜,果断地循音接近。

大约半个个时辰前,三名黑衣人亲眼目睹了李怀唐带着俩夫人出门上了马车,在早上跟随过来的护卫簇拥下,向着上将军府府邸回去了。当时珊也有露面,在大门外送别了一行人便又返回工坊内。也就是说,工坊内除了一些杂役和女工以外,珊就像一只毫无防护的小羔羊,只要黑衣人愿意,小羔羊就可以轻易到手。

机会难得,三名黑衣人潜入了工坊,运气还不错,刚进去就听到了珊的声音,很明显,她正在教训一群女工。

黑衣人小心谨慎地靠近制作坊,透过窗户的缝隙,果然看见珊在里面,上百名女工集体列队,局促地低头垂手背对着窗口挨训。黑衣人大喜,一切不出所料。

“砰!”三名黑衣人踢开房门,闯进了制作坊。

“珊,跟我们回去见圣主吧!”黑衣人亮刀,散开包抄向珊,堵住她的逃生之路。

珊的表情平静,似乎知道这样的场面迟早会到来:“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没错,你以为你能逃……”

带头黑衣人的话只到一半,出人意表的事情生了,让他大吃一惊。

随着珊的一声娇喝,上百名女工华丽转身,动作敏捷而一致,干脆利索。

对于黑衣人来说,这些女工再多,他们也不会介意,可是这些女工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一样无耻而致命的东西:手弩!

上百支利箭对准着三名黑衣人,无论他们如何选择都无法逃脱被射成刺猬的命运,除非他们刀枪不入。

黑衣人距离手弩阵不到十步的距离,若要击破弩阵,他们必须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扑杀入弩阵,本来十步一杀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可现实的情况让他们很尴尬,从他们的脚下到弩阵女兵们的脚下堆满了无数的布料和皮毛,这些平时不起眼的小“疙瘩”,此时却成了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

就在黑衣人稍稍愣神的一霎那,数张网绳从他们的头顶降下,黑衣人惊惧挥刀躲避,然而徒劳,刀锋对柔韧的绳网无效,绳网覆盖的面积早已涵盖了他们最大的移动范围。

女兵加手弩,一网成擒!三名黑衣人苦笑,英雄一世,窝囊一时,稍稍疏忽大意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可有谁能想到这种结果呢?如果可以让他们重来一次,不见得他们会做得比这个结果更好。

三名黑衣人被五花大绑,送回上将军府府邸的审讯室。

“阿塔,阿朵,埃戈?”

黑衣人再次惊讶,眼前之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身份神秘,名字只有圣主才知道。

“很奇怪是吧?”珊同情地望向三名黑衣人,继续给李怀唐做通译,“圣主已经将你们的名字交给了大食人,你们此次行动的目标就是配合大食人刺杀我们上将军。”

“其实,我们不说,你们心里多少也能猜到,只是你们不敢,也不愿意去想。为何你们的行动之中会有大量的大食人?很简单,圣主背叛了圣教,投靠了大食人!”

黑衣人一震,如同被针刺,本能地想反驳,却还是控制住了。神情迅回复稳定。

“哼,叛徒,休想调拨离间。要杀就杀,不用那么多废话!”

李怀唐笑笑,突然喝道:“带上来!”

在黑衣人的不屑目光中,一名点头哈腰的大食人被押到了他们面前。黑衣人不认识此人,齐齐冷哼了一声。

李怀唐道:“艾迪给他们点惊喜。”

“是,是,上将军!”被唤作艾迪的人不停地恭敬点头哈腰。艾迪右手伸向腰间,扯下一面烈火形状的黄金牌子,得意地递到三名黑衣人眼前。

“圣主令!”黑衣人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们厌恶的大食人,“你怎么会有我们圣教的令牌?”

艾迪道:“当然是你们的圣主给的,她不但把圣主令给了我们呼罗珊总督,还出卖了你们的名单。”

“不,不,不可能!”三名黑衣人痛苦地惊叫。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们的圣主在木鹿失手被擒,除了投靠我们总督以外,她别无选择。”艾迪继续打击着黑衣人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