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济善入城先做的事情就是去看望叶姬,到了商府叶姬正好醒转。≥ ≦

见到叶姬痛不欲生的表情,齐济善倍感内疚,如果不是他的劝说,李怀唐是不会再去与突骑施人谈判的,正是因为李怀唐给他面子才造成了今天的恶果。

“叶姬,”齐济善出言安慰道:“你要保重身子,你肚子里还有李将军的骨肉,不要想太多,李将军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水退了他就回来。”

叶姬被安洛儿拥着,神情凄然。

“舅舅,四郎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是吗?”叶姬突然抓住齐济善的手,神经质地问,希望从齐济善的身上得到肯定的答案。

齐济善一阵心酸,脸上却露出很勉强的笑容,道:“是的,当然。李郎子多少风浪都闯过去了,这小小的阿克河奈何不了他。叶姬不用担心,李郎子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姐,我不信上将军会抛下我们的。他答应过要娶安洛儿,用一百匹白马将安洛儿接入门,他敢欺骗我,我绝不会放过他。”安洛儿的声音近乎哭泣。

叶姬先哭出声,两行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流淌,受到了感染,安洛儿也放声痛哭,抱着叶姬痛哭。

即使齐济善再巧舌如簧,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束手无策,苦恼间,有人来报县衙的捕役上门来抓杀人犯。

在客厅里,齐济善见到了令他生厌的秦节高,又是他带着一群衙役来闹事。

“杀人?”齐济善出离了愤怒,“莫说是杀,就算将你门碎尸万段也便宜了你们!光天化日之下闯入民居抓人,不杀你们还杀谁?”

齐济善怒视着秦节高,颤抖的手指随之又指向一群衙役,喝道:“你们,你们有贼不抓,却帮贼来欺负平民百姓。知道你们要抓的是谁吗?宁远城李怀唐的叶姬夫人!她是我们大唐的客人,究竟是谁赋予你们胆子来此闹事?周明府吗?”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敢回应,老实说,他们也不知道所要抓之人的身份,只听到出了人命便来捕凶犯。

“齐侍郎息怒,我们偏听偏信没搞清楚情况才闹出这样的误会,我们这就走,回去调查调查,研究研究。”捕头讪笑着。

“滚!”齐济善没有心情来理会他们。

赶走了秦节高与衙役,又安慰了叶姬一番,齐济善这才离开商府去找赵含章商量找寻李怀唐的事宜。

在安西都护府府邸内,围绕着这场蹊跷的洪水,三位大唐大佬在争吵不休,将本该最重要的救援工作搁置一边。洪水的起因人人心里都明白,可武信的嘴上却不肯承认。

“荒谬!突骑施人不也在营地里么,他们也是受害者,而且,我们有谁亲眼看见突骑施人去决堤了?没有证据,难道就这样贸然指责突骑施人,然后与他们开战么?别忘了,我们现在正与吐蕃开战,这个时候出难题给圣上,你们居心何在?”武信义正辞严,天下仿佛就他最有道理。

齐济善反唇相讥:“我是没看见他们决堤,可我看见了他们放烟火,我们一到他们的营地就放起一道浓烟,难道这又是巧合吗?如果不是李怀唐警惕提醒我们,并坚持要走,恐怕秘书监此刻要到河底里与鱼鳖为伍了!”

武信冷哼一声,道:“这有何奇怪,胡人向来是烧火烤肉为食,烟火没啥稀奇的。而且赵使君不是说了么,去冬的暴雪数十年不遇,今年又热得特别早,洪水是迟早的事,也是预料中事,河里的水多了堤坝承受不住而崩溃也很正常。”

赵含章的脸红白相间,按武信所言,其潜台词就是他的失职才导致这场灾难。他没想到武信这么狠毒,无声无息中就摆了他一道,以报复他暗中倾向李怀唐。

“河堤因何而决,我们都只是猜测,还需要证据来支持。当然,给圣上的折奏,我会如实禀告,不偏不倚不枉不纵。”赵含章表明了立场,表面上他是中立,实际上他倒向了齐济善。

“折奏我也自然会写,我们就走着瞧。”武信冷哼一声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