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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是一件苦差事,卯时五更天,漆黑依然是大地的主宰者,而长安城的统治集团成员们已经在赶往兴庆宫的路上。≥为了在卯时准是到达兴庆宫殿外,朝臣们不得不在寅时离开温暖的床榻,离开软玉温香。

昨夜李怀唐兴致勃,与柳美人颠鸾倒凤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一个美梦未完,耳边却传来柳美人的催促:“李郎,快寅时了,若兮小娘说寅时坊门打开,要上朝的话得赶快起来梳洗准备了。”

李怀唐翻了个身,嘀咕道:“这朝官真不是人做的,芙蓉帐暖**苦短,刚消受完美人恩,又得去侍侯皇帝。”

柳美人掩嘴窃笑,拧了一把李怀唐的手臂,怨道:“别人才不像李郎你这么贪得无厌没个够。”

仿佛受到了刺激,李怀唐又一个翻身,将柳美人压在身下,恶狠狠道:“又想吃家法了?”

“不,不要,别闹了,李郎,要来不及了。”柳美人慌忙阻止,若是让他继续,不知道又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夫郎威武否?”李怀唐意犹未尽依依不舍,若非该死的上朝,他肯定又要大战一番。

柳美人吃吃而笑,附在李怀唐的耳边,腻声道:“李郎如狼似虎,妾身吃不消。”

挑逗,绝对是挑逗。然而从皇城方向传来的沉闷擂鼓声声催人急,惊扰了李怀唐的兴致。

一阵手忙脚乱,在柳美人的帮助下,李怀唐匆匆穿上一身的戎装,他上朝的身份是宁远上将军,今天他有两件事要做,一是请求册封,二是求娶公主。

开元中期,皇帝还算勤政,早朝很准时,卯时正,内侍宣久候宫外的大臣们入朝堂。数百名朝臣依序入宫,忽然间,金春大街之西传来马蹄的急驰声。

“是哪个棒槌啊?”大臣们疑惑地望向来骑,议论纷纷。赶早朝的官员无不提前到达宫殿外等候,这样着急赶时间的估计是哪个粗枝大叶的愣头青。

夜色中,没有人看清来者的面貌,待骑士急停下马,传来得意的喧闹,大臣们才现,他们口中的棒槌竟然是宁远李怀唐!

李怀唐很郁闷,入宫之后他被拦阻在朝堂外,与他享受同等待遇的还有可突于和突骑施仇敌骨啜,他们被告知等候圣上的宣见。

朝堂外,三人明显有一个共通点:敌意浓厚,均默不作声,互相冷视。骨啜不敢向李怀唐挑衅,剩下的只有李怀唐与可突于相斗,可突于久经沙场,杀人无算,目光咄咄逼人杀意毕露,而李怀唐同样不遑多让,两人以目光作为利刃,不知道刺透了对方多少次。值勤的卫士好奇地看着两具纹丝不动仿佛石化的身躯在比斗,直到殿中监将他们宣入面圣。

朝堂内,百官看到了一幕有趣的面圣礼。因为事情紧急,鸿胪寺的相关官员还没来得及在面圣前向李怀唐教导礼仪,棒槌李怀唐对着皇帝竟然先是抱拳作揖,而后见到骨啜与可突于双膝跪地,他又跪下,却是陌生的单膝跪礼,左手撑地,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大呼万岁。

“大胆!安敢对吾皇无礼?”主管殿中百官礼仪的侍御史李元绂怒喝。

武忠岂肯放过此机会,打蛇随棍上:“臣请治李怀唐欺君之罪!”

李隆基尚未吭声,齐济善赶紧出列,为李怀唐辩护:“圣上容禀告。”

李隆基哈哈一笑,打断齐济善的言,道:“都平身。刚刚单膝跪礼的可是李怀唐?”

李怀唐抱拳回答:“臣,宁远李怀唐。”

“哦,你这跪礼为何如此标新立异?”李隆基的好奇心大于责怪心。

崖山之后无中国。有唐一代,甚至宋一代,君臣之间的礼仪没有那么苛严,跪礼除了重大场合和朝日,大多时候君臣相见用不着动不动就双膝着地,不仅如此,在称呼上,奴颜婢膝诸如大人卑职草民此类的自称更是空白,只是后来的鞭子王朝将此挥到极致,将人性自尊践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李怀唐道:“回圣上。子曰,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臣有一双膝盖,一跪天子,另一跪父母。”

“子?子曰?”李隆基眨着眼睛,努力地回想哪个子曾有此言。

知道李怀唐经常胡言乱语,齐济善赶紧为李怀唐善后:“圣上,李怀唐久居西域,不知中原礼仪。臣在宁远城之时,所见除了抱拳礼便是这单膝跪礼了。”

李隆基浪费了不少脑细胞,愣是没想出究竟是哪个子的精辟之言,不过,他并不在意,对齐济善点点头示意理解,然后问李怀唐:“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是你右手护心作何解?”

“效忠之意。”李怀唐的回答很简单,却深得李隆基的赞赏。

“嗯,单膝为臣,护心为忠。有意思!”李隆基哈哈大笑。武信看到的机会,齐济善见到的危机,均在这笑声中烟消云散。

一番繁复的礼仪之后,高力士拿出圣旨当众宣布皇帝的旨意,李怀唐与可突于均得到了册封,至此,宁远上将军的称号名正言顺,天下承认。

礼毕。可突于第一个跳将起来,道:“圣上,臣欲求娶碎叶公主,请圣上恩赐。”

李怀唐与骨啜同时暴起,李怀唐先道:“圣上,臣与碎叶公主情投意合两心相许,在我的心目中,碎叶公主已是我的妻子,此次护送碎叶公主回长安正是想向圣上求婚。”

“圣上容禀,碎叶公主本来圣上赐予我的可敦。此两人无理取闹,请圣上降罪于他们。”骨啜愤怒不已。

骨啜不提还好,刚说完,李隆基便怒火冲天,狠狠地怒斥了一番苏禄汗,扣留王爷,对公主无礼不说,竟然还娶吐蕃公主,与西域诸胡联合,欲对大唐不轨云云,听得骨啜满头大汗。

李隆基打完雷,不再理会焉到一旁的骨啜,转问大臣们有何意见,毕竟两家同时求娶碎叶公主。

侍御史李元绂道:“圣上,开元年间,我们大唐先后嫁了燕郡,东华两位公主与契丹王,东华公主更是当今契丹王之正妻,而可突于不过契丹牙官而已,没有资格求娶公主。若他娶公主回去,置契丹王于何地,置东华公主于何地?”

闻言,可突于勃然大怒,几可杀人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李元绂。

武忠出列,道:“圣上,我大唐朝没有规定公主非王不嫁,若是依此而论,李怀唐也无资格。臣以为,可突于乃契丹三十六部之一的酋长,不存在资格问题。”

可突于醒悟过来,连忙道:“对,对,我乃酋长,可以娶公主。”

争论很激烈,李元绂反对的态度异常坚决,其后有右尚书宋璟,京兆尹裴由先和中书舍人裴宽等人的支持;另一方,为可突于摇旗呐喊的除了武忠两兄弟,还有武家一系的官员,尤其是吏部官员的声音最大。而皇帝则显得莫衷一是。

“圣上。”重量级人物李祎出列。

“臣曾闻,胡地的风俗,妇人谁抢到便是谁的妻子。虽然风俗恶劣,可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强者才能很好地保护其妻子。试想一下,如果求娶公主之人没有保护的实力,圣上又怎能放心将公主嫁与他?”

李祎所言引起一片哗然,骨啜感觉到了无数的嘲笑目光,在他看来,李祎所言完全是在针对他。

不过,没有人理会骨啜,只听李祎继续道:“故而,臣以为,此三家都对公主有意,不如设下擂台,让他们比斗一番,优胜者可向圣上提亲。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单挑决斗李怀唐从不惧,为了心上之人儿他可以从容血战,可李祎的提议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裴小娘在他口中成了赏赐之物。他愤怒,目光带火,炽盛的火光中是侃侃而谈的李祎,是跳将出来大喊赞成的契丹人,可突于得意狂妄自信的表情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无奈,他没有权利反对,龙椅上的皇帝竟然同意了李祎的建议。至高无上的皇权不经意间敲击了他的心房,对掌握最高权利的渴望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意识中,尽管这里是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