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怀唐莫名其妙的是,妇人脸上的肉明显抽搐了几下,目光凝聚着仇恨。

用得着咬牙切齿吗?一块破石头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杨玉环与之有缘,送给他们也无妨。

妇人道:“上将军好记性,省了我不少口舌。拿来!别惹我激动,这么个绝美新娘就此香消玉殒怪可惜的。”

李怀唐从腰带里取下心形水晶捏在手里,“先放人,这石头送你,以后我们两清。”

“不行!”妇人态度坚决,“你当我傻子?手里没这美娇娘,恐怕不出百步上将军的利箭就插入我背心了。”

“放了她,我给你当人质!”

李怀唐换了个提议。

妇人没立刻回绝,似乎在衡量利弊。

“上将军当人质固然好,可是我一弱质女流不是你的对手。除非,”妇人的嘴角隐含着一丝阴险。

“除非什么?”

“除非上将军的身上也浇桐油,那样我就不怕反噬了。”

火油面前,凡人与英雄平等,妇孺与悍卒平等,了娘只须一个火折子即可控制大局。

李怀唐面无表情,道:“一言为定!”

“不要,李郎/上将军!”

杨玉环与铁牛等亲兵出了惊呼。

谁也来不及阻止,李怀唐毫不犹豫拿起妇人车架上的桐油罐子履行诺言。

直至全身湿透,李怀唐才罢手。

“李郎,不要过来。”杨玉环哭成了泪人儿。

李怀唐微笑,向前的脚步坚定不豫。

了娘点燃了三把火把,与手下人手各一把,她相信,即使李怀唐身手再快也不可能同时制服她们。

交换很顺利,这边,杨玉环娇啼扑入李怀唐的怀抱。

那边,了娘仰天惨笑,心形水晶终于到手,七年了,为了它,这七年里,她的夫郎废寝忘食,甚至漠视她的存在,一心只想着得到这个神器,如今终于如愿以偿,然而,夫郎却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李怀唐,我恨你!”了娘收住碜人的笑意,牙缝里嘣出的是悲愤和仇恨。

“快走!”

意识到不妙,李怀唐反应极快,把杨玉环扯向身后。

还是迟了,了娘癫狂症作,手中的的火把突然扔向杨玉环,砸在她的背后,浇透桐油的衣物一点即燃,火苗吐舌……

“哈哈,让你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

“扑通!”

桥上,李怀唐与杨玉环的身影已然消失,桥下,洛水被砸起了一道巨大的水柱,其势之大,分明是两人共同落水的效果。

人们惊讶了,在他们眼里,只有弱智低能才会想到用水灭油火。

李怀唐的脑子没坏,还聪明果敢得很,水固然克制不了油火,却能将其窒息。

从身上着火到落水,短短不过两个呼吸间,但是,在杨玉环的脑海里,永远铭刻下那一幕:关键时刻,爱郎不舍不弃,毅然抱着她越过桥头护栏,纵身下跳,她甚至看见,爱郎的手臂上有乱窜的火苗……

一圈圈漪涟之下,李怀唐紧搂美人儿,嘴巴贴在她两片柔唇上,缓缓地为她渡气。美人儿本能的恐慌挣扎已停止,像一条四爪美人鱼缠住爱郎,甘之如饴接受救济。

桥面上,焦急的呼声不断,紧接着,扑通声连续传来。

带头下水的是铁牛,扑腾向李怀唐落水之处。

“哈哈,”水面上冒出一个人头,是惊喜无状的铁牛,“上将军没事,在水下亲嘴儿呢!”

“啪啪啪!”

李怀唐出水,抱着美人儿出水,岸边响起自的掌声,有幸遇上这一幕的打酱油界人士都激动地为这对患难与共的新人鼓掌。

“李郎,”美人儿眼里充满骄傲,散着温柔爱意,一颗芳心全系在爱郎身上,直接屏蔽掉周围的喝彩。

“回家,洞房!”

李怀唐豪情壮志,什么世俗礼仪什么刺客仇敌全抛诸脑后,抱着他的新娘子上马直奔府邸。

齐未了原以为,李怀唐身为枭雄妻妾成群,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美人儿送命,顶多伤心十天半月就会淡忘,所以,她才出此招报复,没想到失算了,李怀唐义无反顾抱着“火苗”赴水。如此一来,她失去了有恃无恐的人质,逃避不及,被愤怒扑来的将军骑将士击倒狠揍,如果不是铁牛及时报来喜讯,恐怕要活生生丧命在拳脚之下。

混乱之中,跑掉了两名同伙,将军骑的将士一怒之下气,扩大逮捕范围,受到与了娘同等待遇的还有那名从轿子掉出被踩晕过去的倒霉贵人。谁知道他们是否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