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崽坡在杨玉环38岁那一年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颗闪耀明星,千古美人的香消玉殒让它一夜之间从默默无闻的乡野荒地成为天下人唏嘘的代名词。≧

李怀唐一行从洛阳出,过潼关,长安,折向南入剑南道,无意间来到马崽坡。

站在历史胜地,李怀唐意气风,他很确定,千古绝色美人杨玉环的命运因他而改变,马崽坡注定了永远寂寂无名。

“李郎为何带妾身到此?没啥好看的啊?”杨玉环莫名其妙,不知爱郎为何会对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感兴趣,还牵着她的手一起攀爬到一个小山岗之上瞭望。

确实没啥看头,风景,名胜,遗迹,与这里无缘,有的只是荒凉。

李怀唐笑而不语,低头凝视着惹人爱怜的小玉环,直将美人看得羞不自胜。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一万年太久,爱你五十年足矣。”

望着低眉垂眼的绝色美人,李怀唐动情宣誓。

激动的泪光闪在杨玉环的美目里,仰头痴痴对望……

小山坡下,一群莺莺燕燕酸溜溜。

“李郎肯定又在欺骗纯情小娘了!”裴若兮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两位新人:楚小怜和月影郡主。

“当初在宁远城时,对我可没少甜言蜜语,又诗又歌的。哼,登徒子!有了新人就忘了旧爱。”

岂一个酸字了得?

苏紫紫苦笑:“玉环妹妹天下绝色,我见犹爱之,何况李郎这登徒子?怕是心肝肺都被俘虏了。”

共鸣,苏紫紫的话在美人圈里引起了共鸣,以小山岗上两人为对象的谴责瞬间爆,俨然一个批斗会。

“谁在说我的坏话?”李怀唐结束连续的几个喷嚏,揉着鼻子望向山岗下的美人军团,“岂有此理,三日不上家法,上房揭瓦!”

杨玉环掩嘴娇笑,忽而想起家法与她息息相关,紧张追问:“李郎,什么家法?”

李怀唐荡笑,目光不怀好意看向美人儿身体的某个部位。杨玉环楞了一会,似有所悟,双手下意识捂住翘臀,娇嗔:“不准看!”

李怀唐哈哈大笑,抱起美人儿跑下山岗,一边跑,一边冲着裴若兮等人大喝:“说夫郎坏话的都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家法……”

裴若兮第一个挺身而出,表情很委屈。

“李郎带妾身们出来游山玩水固然是好,可是,你不该忘了营救李忠心将军,让突厥人将他带走,妾身会因此内疚一辈子。”

李怀唐的臂弯里换了个对像,笑着与可怜兮兮的裴美人咬耳朵。

“真的?”裴美人的郁闷一扫而空,眼眸闪亮,若非碍于人前,早已奉上香吻。

李怀唐北望,自信道:“屠步烈和埃塔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运气比什么都重要,在李怀唐为人手捉衿见肘而苦恼时,埃塔带着三十余名波斯死士来洛阳了,本意是听命于波斯珊的驾前,却成了李怀唐的挪用资本,刚好解决燃眉之急。

在太原与云中镇之间,屹立着一座古老、雄伟和风云激荡的长城关隘,曰:雁门关。

登高远眺,北面勾注山莽莽苍苍,雁门关蹲伏于勾注山下恰像一头野兽,南面的五台山高入云霄,滹沱河在脚下从东北向西南流去,蜿蜒如带。山川美景,令人陶醉。

景色对赶路之人毫无意义,毗伽可汗的亲兵百夫长――图劳冒更是不屑一顾。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囚车上的悍匪身上,那是毗伽可汗钦点的要犯。

悍匪之大名如雷贯耳,威震北地诸胡,如果不是亲兄长为其所杀,图劳冒肯定会以英雄之礼相待,可恨这厮不但破坏了可汗的联姻大计,还终结了他最钦佩的兄长的性命,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折磨悍匪成了图劳冒泄怒火的唯一途径,从洛阳到雁门关,一路过来,悍匪身上的一道道血痕记载着他的仇恨。

恨归恨,图劳冒还是为悍匪的顽强坚韧而折服。

过了雁门关,图劳冒收起了马鞭,他担心再打下去,悍匪熬不到与毗伽可汗见面。

“狼牙,你听着,我会向可汗要求亲手割下你全身的肉的!”图劳冒颇有锲而不舍的精神,类似的威胁恐吓天天不厌其烦提上数遍,仿佛成了他热暴力以外的一种消遣。

李忠心微微抬头,长覆盖了他大部份的面容,却难掩其桀骜不逊的神色。

“呸!”李忠心吐掉嘴角的血水,鄙夷着策马平行的图劳冒,“胡贼,你爷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孙子!”

回答依旧悲壮,循例是李忠心回敬敌人的乐趣。

图劳冒自找难堪,这一次,他只能暴跳如雷,扬起的马鞭在空中嘎然而止。

“你,你等着!”

图劳冒不甘心,恶狠狠向李忠心吐了一口唾沫。

雁门关(唐时名西陉关)向北,路上尽是起伏的山脉,沿着山间小路行数十里,视线豁然开朗,一片方圆十数里的平滩地蛰伏于重重山脉之间。图劳冒知道汉人将此地命名为金沙滩,名字恰如其分,阳光之下,沙地金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