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马自古稀有,即使是盛唐的长安也难得一见,剑南道之人更是无缘相识。

剑南道多山,骑马者少,普通人又怎能知道什么是精湛的骑术?

错误的认识,导致错误的判断。

无论是在慕容雅砻的眼里,还是在船夫的认知里,世上的马匹不可能在他们的船驶到江心前接近,除非会飞。

汗血马不会飞,却比普通马匹跑得更快。

嗯,跑得确实够快,但是毫无意义,远着呢,至少还有一百五十步距离。

船上的人如是想。

距离不是问题。李怀唐用强弓回答。

箭如神助,带着他的愤怒,带着他的杀气还有自信,先后准确命中船尾和船舷边的船夫。

两名船夫惨叫落水,大船滞停。

趁着这个功夫,汗血马毫不停顿,转眼到水边,扑入水里。

“怎么回事?”

最关键时刻,慕容雅砻听到了船舱外的慌乱,不得不舍弃两只衣不蔽体的小羊羔,站到窗边打探情况。

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

李怀唐竟然驱马下江,江水淹至马背,而李怀唐站在马背上,纵身一跳,双手勾住船舷,用力一翻,整个人已然跃到船面上。

“杀了他,阿大,阿二,快杀了他!”

慕容雅砻恼羞成怒,想不到李怀唐竟然如此坚韧,竟然出乎意料跳上了他的大船,破坏他的好事。

并非阿大阿二不去阻止李怀唐强行登船,实在是被李怀唐神出鬼没的箭术吓怕了,除了船夫,还有两名不知深厚的护卫被羽箭穿身落水。

阿大阿二来自南诏,善于近身搏斗,故而打定主意避敌之长,待敌靠近后再挥特长以制胜。

没有意外,阿大阿二得偿所愿,两人从躲避处跳出,挥刀联袂攻向李怀唐。

对于俩兄弟的战斗力,慕容雅砻相当放心。穷山恶水出狠角,阿大和阿二正是残酷环境优胜劣汰下的幸运儿,这些年来,不知多少江湖风云人物死在他们的手里,否则,他慕容家何以能垄断剑南道的青楼赌博业?

慕容雅砻忽然邪笑,回头望望两只嫩白的小羊羔,一个绝顶刺激的主意在脑海里形成。

“小美人,过来,到窗口来,让你们的夫郎欣赏老夫的雄姿!”

慕容雅砻搓着手走向俩羊羔,强行将小怜拖来,摁在窗边,掏出胯间怒气冲冲的武器,准备开始从后进攻……

“咦?!”

慕容雅砻得手之际却惊讶地现,下面船板上的打斗貌似结束了,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江面上,两个漪涟荡漾。

狐疑之间,“咯吱”一声,船舱门开了。

慕容雅砻侧头看去,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闯入。

几乎同时。

美人喜叫:李郎!

慕容老贼惊呼:啊!

劫持人质的念头尚在襁褓中,一只拳头在慕容雅砻眼里急膨胀,大似泰山,装满了他的瞳孔……

“砰!”

舱体侧的木板接受了主人的凌空飞身撞击,出惨烈的一声巨响。

“砰!”

慕容雅砻又从木板上弹回,重重掉落厚实的木板上。

其实还有肋骨“咔嚓”断裂的沉闷声,只不过相比之下没那么明显而已。

“狗贼,不灭你全家我誓不为人!”李怀唐恨得牙痒痒,他眼里的小怜和月影郡主衣不蔽体,肌肤尽露,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伤害没有。

慕容雅砻啥都听不到,剧烈的痛苦统治着他的神经,嚎叫的**聚集在喉咙里,却不出来,大量的鲜血从他鼻孔涌出,流入他的嘴里,喉咙里,散着死亡的味道。

李怀唐没空理会半死不活的老贼,脱下圆袍将投入怀里的俩小娘盖着。

“你们没事吧?”

郡主点头,小怜摇头。

李怀唐着急了,“到底有没有?”

俩小娘的反应彻底对换,小怜点头,郡主摇头。

“该死!”李怀唐怒火攻心,欲跳上前撕裂趴在地上开始“呜呜”叫的慕容雅砻。

月影郡主不顾一丝不挂的羞涩,紧紧抱着李怀唐,泣道:“李郎,我怕,他喂了药给我们吃,好热好难受……”

李怀唐一愣,马上明白怎么回事。

“别怕,你们稍等。”

李怀唐安慰好俩小娘,拎着地上的慕容雅龙下到船头。这时,跟随来的亲兵都涌入了江里,由战马驮着过来。李怀唐捡起竹竿将船撑向岸边。

亲兵们登船,带走慕容雅砻。

李怀唐找来两碗凉水,送给楼上的俩小娘。

“李郎,怜儿不要水,要你!”

小怜呢喃着,主动搂着他的脖子,遮挡在她身前的圆袍落地,露出美不胜收的娇躯。

“影儿也要!”

要什么?反正不是凉水。

有人借酒行凶,小娘要借药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