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礼正为沉闷的气氛愁,难得有小辈敢闹场,他乐得顺水推舟,再说,酒能壮人胆,受惊过度的肚腹需要它来安慰安慰。

“好,我也来敬父亲……”

有人开了个好头,杨慎矜三兄弟赶紧抓住契机。

接着,轮到宾客们……热闹又再起……

杨玉环舒了一口气,还好现场嘈杂,姐妹间的谈话不致于落入第三者的耳里。

惊魂甫定,杨玉环现,频频离座祝酒的三姐不知什么时候更了一身淡红华服,与自己所穿大同小异。

姐妹俩衣服一样,性格却相差甚大。妹妹静若处子,温文尔雅局限于座位上,而姐姐动若脱兔,四出游动招蜂惹蝶,十分惹人注目。

“玉夫人的这位姐姐果然了得,若是男儿身,只怕当今礼部尚书鸿胪卿都要汗颜。”

杨慎矜的妻子杨氏已悄然挤到杨玉环身边套近乎。

评价符合事实,寓贬于褒,令杨玉环相当尴尬,不过,她能听出,杨氏在讨好她。

杨玉环沉默不语。

见到没引起共鸣,杨氏讪笑,举杯敬酒。

“玉夫人莫要喝三勒浆,妾身自备有交河葡萄酿,呵呵,这可是难得的贡品,乃多年前圣上所赐。”

杨氏自说着,抢下杨玉环手上的酒杯,把酒水倒掉,另给她斟满暗红的葡萄酿。

怎样?被吓着了吧?杨氏得意地望着杨玉环,按她的想法,交河葡萄酿一出,美人亦为之倾倒。杨玉环的平淡反应在她看来应该是震撼过头了。

有唐一代,交河葡萄酿确实难得,珍贵程度不亚于现代的啥路易十几。只是杨氏无知,交河葡萄酿的产地在李怀唐的控制范围内,杨玉环习惯了它作为大路货的存在。

“哟,是杨夫人啊,”杨三姐带着醉意走到杨玉环身边,轻佻地扫了眼杨氏,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杯子上,准确来说,是杯中的葡萄酿。“呵呵,好酒!不知,三娘与夫人的葡萄酿有缘否?”

“这个,这个,”杨氏在犹豫。

杨三姐的自尊受到刺激,冷言道:“既然夫人为难,那就算了。葡萄酿么,三娘家里多得是。来,我敬夫人与妹妹一杯!”

杨三姐言行向来不一,嘴上说不稀罕,伸手就夺过杨玉环手中的杯子,举杯欲饮。

“你不能喝!”

杨氏惊呼,与杨三姐争抢酒杯。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反正,杯子落地开花,红酒飞洒在杨玉环的长裙上,也污染了杨氏的酥胸。

清脆的琉璃杯破碎声突然切断了喧闹,杨玉环姐妹又再成为聚焦点。

“落地开花,富贵荣华。没事,你们继续喝,我送妹妹更衣去。”

杨三姐没有丝毫的羞愧之色,大大方方说笑着,拉起杨玉环直奔堂外。

杨氏更尴尬,胸衣湿漉了一角,也急忙去更衣。走到堂外,被李林甫截住。

“怎么搞的,小小事都办不来?”

面对埋怨,杨氏怒道:“李侍郎没瞧见吗?是那个杨三姐在胡搅蛮缠。若是李士郎认为容易,尽管自己去试试。”

李林甫也怕她撇手不管,恢复了惯常笑容:“妹夫的前途就靠夫人了。再说,与当今圣上结亲,还不是你们杨家最为受益?”

出于保密需要,李林甫甚至没有惊动杨慎矜,直接与其夫人单线联系。李林甫从不担心杨慎矜反对他的计划,只是他看透了杨慎矜胆小怕事的懦弱性格,怕他坏事。

“好吧,我再试试看。”杨氏收起意气,不再闹情绪。毕竟,与收益相比,代价实在微不足道,她不信天子脚下,李怀唐能把她怎样。

那厢边,杨玉环在更衣。

找遍了杨府,可惜难觅适合她那高挑身材的衣物。唯有她三姐换下的惨不忍睹的普通衣裳。

“我不要穿这个!”

杨玉环娇声抗议。

“妹妹若是不穿,只有便宜外人的眼睛了。啧啧,真好看,白白嫩嫩的,姐姐见了都忍不住要啃一口。”

杨三姐盯着妹妹胸前的两团呼之欲出的肉包包,巧手化爪欲抓。

闹了一会,杨玉环还得乖乖穿上三姐的土衣,活脱一位村姑。

这下子,姐妹俩的穿着与刚进门时完全掉了过来!杨三姐的目的达到了。至少在衣物上,妹妹与她相形见拙。

事实证明,无论在衣物上的差别有多悬殊,天生丽质的杨玉环都要胜她三姐不至一筹,宴会上宾客们的目光所向就是例证。

普通衣物下的杨玉环别具韵味,娇弱美人更容易勾起强者的征服欲。

得,杨三姐白忙活一场,郁闷喝酒。

杨氏又来了,身边跟着一位官员。

“玉夫人,与你介绍下,这位是内阁李侍郎。”

杨玉环多年养在深闺,所识官员屈指可数,李林甫的大名她听说过,知道是夫郎的死敌,却不晓得所谓的李侍郎与李林甫一人同体。

“妾身见过李侍郎。”杨玉环俏脸微红彬彬有礼。

李林甫笑道:“夫人客气了。辅国大将军勇武,在下佩服,特来向夫人表示敬意,望勿要推却。”

盛情难却。葡萄酿顺利地经杨玉环的樱桃小嘴流入肚腹……

目的达到,李林甫不再纠缠,示意杨氏留下,完成最后一道程序。

果然,没过多久,杨玉环的表现异常,汗水从她的雪白肌肤下涔出。

“好热!”

杨玉环舔舔干涸的口唇,纤纤玉手无意识地扯下陈旧的披帛,玉肩尽露。

这个香艳举动,谋杀了无数目光。

杨氏趁机解释说杨玉环不胜酒力,要扶她下去休息。

今天杨三姐怎么看杨氏都觉得不顺眼,尤其见不得她巴结自己的妹妹,也尾随着过去。

大功告成!

跟随者还有李林甫,脸上流露的表情只有激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