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道:“陛下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任命清边道副总管狄仁杰为鸾台侍郎,同平章事。”

“啥?狄老头复相了?”张易之面色微变,道:“狄老头可比崔老头难对付得多。这去了崔耕父子,却多了个狄仁杰,咱们兄弟是赔是赚,还真不好说啊!”

张昌宗道:“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第二道圣旨。陛下说,最近听闻孙思邈老神仙乃是假死避世,所以,特任命崔耕为“仙医查访使”,查访孙思邈老仙长的踪迹,沿途官员必须给以协助。”

张易之狠狠地道:“奶奶的,请假竟还给崔耕请出这么多名堂来,看来如今这家伙的圣眷的确不在咱们兄弟之下啊!”

“哼,不在咱们兄弟之下?哥哥,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张易之道:“应该说,现在崔二郎的圣眷远在咱们兄弟之上。你想想,陛下为什么前脚刚准了崔耕放假,后脚就又补了这么一道圣旨?”

“六郎你的意思是……”

“老太太既想敲打敲打他,又有些心疼了,于是就赶紧找补。我怀疑……”张昌宗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老太太和那崔二郎有一腿啊!”

张易之不以为然地道:“咱们兄弟在皇宫内眼线众多,要是真有这事儿,还能瞒得过咱们?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别忘了,崔耕那个便宜姨母上官婉儿,在皇宫内的势力同样不小。另外,陛下明发的圣旨上,还给了崔耕一个绝大的权力在洛阳城之外,他有权调动任意一处兵马,只要在三千以下就行!”

“三千兵马?”

这回张易之可是真傻眼了,按照朝廷的明规则,他们兄弟最多任意可以调动的兵马不超过五十。哪怕是按照潜规则,也绝不可能超过五百人!

别嫌五百少,想当初,李二陛下发动玄武门之变,还没用五百人呢。

现在可好,武则天给崔耕的额度是三千!尽管是在洛阳城之外,这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当然了,武则天之所以下这么一道圣旨,是让崔耕更好的保护庐陵王返回洛阳。但问题是,二张不知道啊,马上就想歪了。

张易之道:“照这么说,崔二郎说不定还真是分了咱们兄弟的宠了!是了,这厮对付女人颇有手段,连突厥公主都对他死心塌地的,更何况是老太太?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张昌宗右手一划,恶狠狠地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他的性命!”

“啊?杀了他?”张易之有些迟疑道:“但崔二郎有三百女兵护卫,别忘了,这些女兵本就是陛下用来提防薛怀义的!咱们派人去刺杀……恐怕会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啊!”

张昌宗微微一笑,道:“五郎你尽管放心……杀崔二郎的人手,小弟已经找好了,包管做的天衣无缝,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

……

这边崔耕却不知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慢慢向自己袭来。事实上,到了现在,他还真有些焦头烂额之感。

崔府内,堂屋。

拉达米珠和卢若兰一左一右居中而坐,俏脸寒霜。王美芳侧坐相陪,委委屈屈,低声啜泣。

莫小星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

不怪佳人们摆出如此阵仗,关键是此行关系重大,崔耕没把真正目的说出来。

好么,一个男人放假之后,自己带着一帮美女游山玩水,却不让家眷相随。他到底想干啥?那不是昭然若揭吗?

所以,几位佳人一合计,干脆来了个三堂会审。

卢若兰摆出大妇的架势,问道:“出去个一年半载的?二郎,你自己说说,这次出行究竟想干啥?千万别告诉妾身,你是为了给秦雨儿治病?”

“这个么……”崔耕苦笑道:“这次当然不单单是秦雨儿的事,其实,为夫是有难言之隐。”

王美芳微微一福,道:“妾身不管夫君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次难道就不能妾身一起去吗?”

“当然不能。”

“为什么?”

崔耕看了莫小星一眼,道:“具体原因,为夫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亲疏有别!”

亲疏有别?

闻听此言,王美芳心中那口气儿,顿时被卸了个干干净净。本来么,不带她去,那不是把她划到“亲”的那一伙了吗?

她本来就性子绵软,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柔声道:“那既然妾身是“亲”,不知夫君何时迎娶妾身过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