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剑南道通往秦州的官道上,三骑在前,一骑在后,正在急速前行。

为首一人看年纪不到三十岁,虽然一身青衫,布料普通,但相貌英俊,眼神沉稳犀利,一看就不是凡俗之辈。

此人正是名满天下的崔耕崔二郎,在他身后的,自然就是其三名铁杆心腹封常清、周兴和宋根海了。

“等等我,等等我啊!”落在最后的宋根海实在坚持不住了,高声叫道。

吁~~

三人这才微微一拉缰绳,等宋根海赶上来。

崔耕埋怨道:“早就跟你说过,形势紧急,还是换一匹马,莫骑小白了,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拖后腿了吧?”

封常清有些酸溜溜地道:“大人,您是不知道他那龌龊心思。这家伙还想去秦州,多勾搭几个美貌小娘子呢。不骑着小白,凭他那模样,能有戏吗?”

周兴哑着嗓子道:“有钱勾搭小娘子,咋就没钱还账呢?当初打赌输给我的那两百贯钱,啥时候给我?”

宋根海被他们一阵数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道:“要我说啊,咱们也未必着急去秦州,早一点晚一点都成。”

见崔耕眉头一皱,他又赶紧解释道:“李休想造反,肖放不知道那批兵器铠甲的下落,咱们就赶紧想办法追查呗,这才是正办。把李休的野心告知博陵崔氏,这个着啥急啊?管他们去死!”

“哼,你懂什么?周兴不以为然地道:“五姓七望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李休乃陇西李氏之人,既然能牵连到陇西李氏,就能牵连到博陵崔氏,大人能不小心吗?”

“这……这也太远了吧?”

“远什么远?你没见上次,陇西李氏李昭德犯案,把咱们大人的老爹,崔元综老爷子都牵连了吗?咱们大人这次,先让陇西李氏把李休除名,再查谋反案,才是稳妥之策。”

宋根海不服气地道:“崔老爷子被牵连,那是因为他是宰相,不是……”

“行啦,又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封常清扯了扯宋根海的袖子,道:“秘堂的总体实力,不在五姓七望之下,能是好惹的?咱们先说服陇西李氏,把李休的堂主身份撤了。再对付他一个人简单得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能想不到?”

宋根海挠了挠脑袋,道:“陇西李氏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人推上秘堂之主的位置,现在咱们空口白牙地让人家换人,人家能听吗?”

“诶,宋根海,你今天怎么抬杠上瘾了?那陇西李氏再难说服,还能有秘堂难对付?莫说废话了,赶紧赶路!”

崔耕一阵训斥,宋根海不敢再抱怨了,翻身上马,众人继续北行。

在不断颠簸中,崔耕脑海中,又浮现出肖放那苍老的、可怜、无助,跪倒在自己身前的身影。

他将一份文契高举,道:“崔查访,您一定要答应老朽,放五娘一马啊!她的身世实在太可怜了,从小没了娘,老朽又没能保护好他,才有了今日之事……这个东西您一定要收下。”

“不,本官不能收!”

“您不收老朽就跪死在您的面前。”

咚咚咚~~

霎时间,白发飞舞,鲜血横飞。

最终,自己还是轻轻一叹,接过了那份文契,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好吧,这份文契本官就收下。但是,咱们丑话说到前头,五娘她……”

“崔查访既然接了这份文契,她的生死荣辱就全拜托崔大人了!”

言毕,肖放好像怕自己反悔似的,飞一般地夺门而去。

自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这样一来,李休的案子,还真不好弄得惊天动地,看来必须得先往陇西李氏一行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