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有些不悦,道:“现在众所公认,长安县的治安,要远好于万年县。你莫非还要胡搅蛮缠不成?”

“微臣不敢!”武懿宗不慌不忙地道:“陛下为考核谁堪为京兆尹,总共提了三个考核内容。微臣承认,第一个考核内容,崔京兆胜过了微臣。不过……这不是还有第二个和第三个考核吗?”

武则天道:“你是说拆毁郑白渠上的水磨,还有解决三门峡天险?”

“不错,正是!”武懿宗傲然道:“就在昨日,微臣说服杨、裴、柳等四十八家勋贵,拆毁郑白渠上的水磨三千有余,还请陛下明查!”

“什么?拆毁了三千多水磨?”武则天的面色骤然一变,惊呼出声?

不怪女皇陛下如此失态,要知道,整个郑白渠上的水磨,绝不会超过一万个。武懿宗毁掉三千水磨,就相当于毁了郑白渠上水磨的三分之一。多了不敢说,让关中平原,多上千顷良田是没问题的。

郑白渠灌溉下的千顷粮田是什么概念?可达到“每亩一钟”。一钟,即六石四斗。秦汉之际的“斗”偏小,换算成后世的概念,一钟大概是四百斤。

这已经相当不少了,一千顷就是十万亩,合计可以每年出产四千万斤粮食。

以每人每年耗口粮四百斤计,足以满足十万人所需!

长安才多少人?原来是三十多万,武则天迁都,又带来军民百姓、朝廷百官等人不到二十万,合计是五十万。

可以说,武懿宗瞬间就解决了,长安两成人口的吃饭问题。如此功绩,真是如何赞誉都不为过。

武则天激动道:“果真如此?”

武懿宗正色道:“陛下尽可以派人详查,但有半句虚言,微臣甘愿领欺君之罪!”

“好,想不到我武家还有懿宗你这等良才!朕原来真是看走眼了啊!呃……”武则天又冷静了下来,道:“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若是以势相逼,恐怕会大有反弹啊。”

水磨本身不值钱,毁了也就毁了。真正值钱的,是设立水磨的权力,长安勋戚尽皆参与其中。

武懿宗若要强毁水磨,也不是不行,但很容易就死灰复燃,毫无意义。

但若是严刑峻法,不准重设水磨呢?最终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一家勋贵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但是,若全部勋贵联合起来,即便是武则天,也不愿意直撄其锋。

还有句话,女皇陛下没说出来,武懿宗若是做得太过,弄出了人命,说不定,自己还得给他擦屁股,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武懿宗却连连摇头,道:“启禀陛下,微臣敢担保,这三十八家勋贵都是自愿拆除水磨的,绝无后患!因为……微臣给了他们足够的补偿。”

“什么补偿?”

武懿宗道:“微臣答应他们,若我为京兆尹,就会发布政令,将长安杯蹴鞠赛事,收归官府管理。至于举办长安杯所需的财物么……尽数从民间筹措,若有盈利,就按照所出钱财的多少进行分红。只有在郑白渠上没有水磨的勋贵,才准参与此事。”

“河内王,你欺人太甚!”崔耕听了这话,当时就窜了,怒道:“你这不是慷他人之慨么?”

武懿宗理直气壮地道:“什么慷他人之慨?莫非你崔京兆,在长安杯中有份子?”

“我……”

按照朝廷规定,在任官员不得经商,在自己辖区内经商更是大忌中的大忌。所以,崔耕尽管持有长安杯三成三的份子,但那是通过其他人代持。从名义上讲,长安杯还真跟他毫无关系!

崔耕被堵得直翻白眼儿,深吸了一口气,道:“就算本官没份子,那其他勋贵的份子呢?”

“他们啊?”武懿宗不屑道:“既然这些人屡犯朝廷禁令,长安杯当然就没他们的份儿了。”

“说道轻巧……关键是,凭什么啊?”崔耕怒道:“你凭什么把长安杯蹴鞠赛,收归官府所有?”

、武懿宗伸出三根手指,理直气壮地道:“原因有三:其一,蹴鞠赛事,观众各有支持。争执起来,大打出手,就是殴伤人命都不是不可能。所以,必须严格管制,不能交与私人打理!其二,有蹴鞠就有博戏之事,败坏民风,还是必须严加管制!还有最关键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