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皎赶紧劝道:“崔相你千万莫冲动啊!您是被陛下派出来查办扬州假钱案的,若是未得陛下宣召,无故反京,视同造反啊!”

“怎么能说是无故返京呢?”崔耕道:“陛下原来的圣旨说地明白,本官不把扬州的假钱作坊查干净了,不得返京。但问题在于,现在本官已经查干净了啊!”

王同皎苦笑着连连摇头道:“这个说法,崔相您自己信吗?哦,您说把假钱作坊查干净了,谁作证啊?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胡元礼?他敢露头吗?二张抓住了这个把柄,把枕头风一吹,您还能活命吗?

“陛下乃千古明君,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跟本官计较的。”

“拉倒吧。邵王李崇润还是陛下的亲孙子呢,还不是被陛下下了黑手了。你再有圣眷,能比得过李崇润?”

“那不一样。”

……

就这样,王同皎不断相劝,崔耕只是不听。

最终,王同皎叹了口气,道:“我算是明白了,崔相您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崔耕道:“王膳郎说得是。卢老爷子对崔某人恩重如山,为了救他,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又看向封常清等人道:“这次算是本官一意孤行,前途叵测。有不愿意搀和的,就留在扬州,本官绝不会怪你们。”

封常清道:“崔相这是说得哪里话来?我这条命是您给的,大不了再还回去也就是了。”

周兴道:“知恩图报,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样的崔大人,值得周某人追随!”

宋根海咽了口吐沫,道:“俺承认,俺有点胆儿小,不想去。但是,错过了这次,恐怕会后悔一辈子。总而言之一句话,风里来,火里去,崔大人去哪,俺就跟到哪!”

……

人们纷纷表态,就是柳大道都表示要为崔耕赴汤蹈火。

崔耕盘算了一下,柳大道去了,恐怕会适得其反,好不容易才把他劝住了。

稍微准备了一日,崔耕就带着众心腹以及三百亲兵,快马加鞭,直奔洛阳而来。

只用了四天,就到了长安明德门外。

好家伙!

崔耕举目望去,但见五千御林军将士精神抖擞,盔明甲亮,在明德门外列阵。

为首一人,银盔银甲,面若莲花,不是武则天的男宠莲花六郎张昌宗又是何人?

见此状况,崔耕不由得心中暗暗叫了一声“苦也”。

在他原本的想法里,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回转长安,宫里边又有上官婉儿和高力士做内应。完全可以在二张反应过来之前,见到武则天、

女皇陛下毕竟是讲理的人,对臣子也足够优容。只要有单独密探的机会,崔耕有信心把卢雄的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怎么整好碰上张昌宗了呢?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回可麻烦大了。

张昌宗见了崔耕也是微微一愣,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想到,卢雄在崔耕的心目中,有那么高的地位,值得崔耕冒险回京。

张昌宗问道:“崔丞相,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