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呼野利这边,无疑已经成了人们的焦点。

崔耕挤进人群,但见同俄特勤、白玛罗姆还有临淄王李隆基、新罗使者金大明,争了面红耳赤。

“崔相,你来评评理!”呼野利见崔耕来了,十分兴奋地把他拉过去,道:“我们正争哪国的马球之术最为高明呢。”

同俄特勤把大黑脑袋一晃,道:“我说妹夫,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可不能偏帮着大周啊。很显然,我们突厥人的骑术最为高明,这马球之术,当然也得算我们突厥人最为厉害了?”

李隆基颇为不以为然地道:“骑术是骑术,马球是马球,不可混为一谈。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在场诸藩国加一块儿,也休想在马球之术上成为我们大周的对手。”

白玛罗姆给了崔耕一个媚眼儿,娇声道:“若是别的方面,我们吐蕃也就不出这个头了。但要说马球么,还真得当仁不让。众所周知,马球之术,是起源于我吐蕃。你们这些徒弟,又怎么能胜过师父呢?”

金大明怒道:“什么马球起源于吐蕃?马球明明是我们新罗人发明的,思密达!论起马球之术来,当然是我们吐蕃第一,思密达!”

……

四人又是一阵争论,纷纷要崔耕评理。

崔耕微微一笑,道:“我大周乃天朝上国,马球之术肯定不含糊。突厥乃马背上的民族,论起打马球来,肯定也是高手众多。那吐蕃人就更不用说了,虽然马球是否起源吐蕃有所争论,但吐蕃总是最先开展马球运动的国家之一。所以……”

“怎样?”

“本官以为,这马球之术吐蕃、突厥和大周实在是难分轩轾。如果非分出个上下高低来么……肯定得比过才知道。”

金大明道:“那我们新罗呢?”

崔耕斩钉截铁地道:“马球起源于新罗,实在是无稽之谈!如果是四国马球之术对比,毫无疑问,垫底的就是新罗!”

“你……”

金大明听了这话可窜了,着急道:“崔相所言,太过无理!哦,我明白了,大周是你的母国,突厥的同俄特勤是你的大舅哥,吐蕃的白玛罗姆是你的禁脔,你谁都不敢得罪。结果,就只能贬低我们新罗了!如此不公平,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话,金大明飞身上前,抓住了崔耕的脖领子,把他往人群外拽去。

张同休上窜下跳地拉扯道:“金使者,你这是干什么啊?不就是评句马球吗?谁输谁赢,有什么紧要的?快,快放开崔相啊!实在是不值当的。”

那边呼野利也高声道:“金大明,莫动手啊!崔相岂是你所招惹的?快松开,快松开!”

张同休和呼野利嘴上说得没毛病,自身的动作,却是有意无意地阻止其他人的靠近。

张同休更是眼观六路,步子杂而不乱,步步恰巧踩到机关的节点上。

终于,就是现在!

嘎支支,夸嚓!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噗通”一声,崔耕等三人,随着几块木板落入湖中。

“啊,救人啊,救崔相!”

“来人,快来人啊,快看谁会水?”

“先救崔相啊,呼野利大将军会水!”

“那张侍郎呢?”

“谁知道呢?幸进之人,管他去死!”

……

人们纷纷叫嚷,但是,真正下去的人,还真没有。无它,这救落水之人,是个技术活儿,弄不好就丢了性命。大家身骄肉贵的,何必冒这个风险?

过了一会儿,有大批的崔府家丁过来,脱了衣服,顺着缺口跳入湖中。

功夫不大,有人把呼野利救了上来。看来他会水也没用,此时似乎是被呛晕了,牙关紧咬,双目紧闭。

紧接着就是新罗使者金大明,他的状态和金大明一般无二。

最后才是崔耕崔二郎,白玛罗姆双眼含泪,叫了一声“二郎”,就扑上去就给他做起了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