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崔耕接过那张纸一看,直急得一口血急喷而出。

无它,太气人了!

这张纸上写的清楚,谯王李重福上书请韦后垂帘的奏章,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受了韦后的逼迫。

为此,李重福甚至求到当朝宰相崔耕的头上,拜托他向张柬之解释。

事实倒是事实,但问题是,这事儿能做不能说啊!韦后知道了会怎么想?李显知道了会怎么想?

此事公诸于众,李重福必定得恶了两位至尊,还不如不上表呢。就是崔耕都得吃瓜落儿!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只有张柬之和崔耕二人知晓,不用问,今日这些揭帖就是他派人干的!

张柬之这样做,一方面打击了韦后,一方面打击了李重福,顺带还打击了崔耕,真是一箭三雕,堪称完美!

唯一令人诟病的是这老头也太没底线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能转手就把对方卖了呢?

崔耕更是暗暗寻思,我把张柬之当上司、当老师、当好友,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我是一回事儿啊,真是自作多情!

当然了,清流派既然已经出招,就不只是这么一手。

又是三天后,礼部的公文,下达给了两位吐蕃使者白玛罗姆和扎西卓玛,限他们在七日内离京。

本来,吐蕃车骑长和太后派这二人出使的目的,是“务必不使中原朝廷帮助另外一方”。所以,她们在大唐活动的也不怎么积极,甚至某些时候,还能给崔耕站桩。

现在好了,直接被大唐朝廷赶走,崔耕算是少了一大助力。毫无疑问,这也是清流派的手笔。

破屋更遭连夜雨。

这一日,大舅哥同俄特勤前来拜访。

他这次出使中原,主要是为了和中原朝廷商量西突厥余部的处理。双方一直在扯皮,没什么进展。

内宅,花厅内。

同俄特勤让崔耕屏退了左右,神神秘秘地道:“妹夫,我得偷偷回突厥了,这次是特意来向你来辞行的。”

崔耕愕然道:“你要走就走吧,干嘛还偷偷摸摸的?”

“父汗死了。”

“啥?”

当啷~~

崔耕手里的茶杯掉落余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同俄特勤道:“妹夫你别着急啊,父汗都死了一个多月了,我也是现在才得到消息。”

“不是,老汗到底是怎么死的?”

同俄特勤叹了口气,道:“现在消息众说纷纭,第一种说法是:父汗在攻打拔曳固时,因恃胜轻归,不加防备。本部被拔曳固的士卒从柳林中冲出,打了伏击。”

“别的说法呢?”

“就是我伯伯的小儿子阙特勤刺杀的。不管哪个说法是真的吧,现在阙特勤已经登基为汗了。”

崔耕皱眉道:“这么说,是突厥王庭一直在封锁消息了?”

“确实如此,我的亲信现在才得了空,赶来长安,告诉我这个消息。这汗位是我那小外甥的,我得赶紧回突厥,把阙特勤这孙子赶下来。”

“这个么……”

崔耕想了一下,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不管突厥之事,就在长安安顿下来呢。我也算薄有资财,可保大哥你一世富贵。”

“这是什么话?”同俄特勤当时就窜了,道:“听你崔二郎的意思,是想让我放弃杀父之仇,做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