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宝苦笑道:“您也知道,我丈人家只有素素这么一个女儿,一直想招个上门女婿以继承香火。其实,崇义叔叔家更可怜,连个女儿都没有,想招上门女婿都招不成。小弟原来不是提了吗,我和素素以后生的头一个儿子,继承王家的香火。第二个儿子,继承丈人家的香火。崇义叔叔听到这个消息,可是着急了,非把我们夫妇接到长安来不可,不生完第三个儿子就不准走。”

“原来如此。”

崔耕瞬间就秒懂了,这年头儿子想开枝散叶相对容易,只要有钱,就多娶老婆呗。杨家兄弟那是特例,可能是有什么遗传病。

但是,女儿想开枝散叶就太难了,每一次生产都是一个鬼门关,而且还有一半的可能是生女儿。

现在问题来了,杨崇义也想延续自己家的香火,但杨素素生第三个儿子的希望非常渺茫,也只能寄希望于产前、产后的良好护理了。

于是乎,他特意把这对夫妇接到长安来照顾。毕竟无论从医疗条件还是药材上来讲,长安都是远胜淄州

崔耕笑道:“杨家香火的大计,我可承担不起,你们夫妇还是住杨崇义家吧,哥哥我也就不留了。”

“多谢大哥体谅。呃……”忽然,王元宝面现难色。

崔耕奇怪道:“王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帮。”

“大哥对小弟有天高地厚之恩,再提这个要求,小弟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只是……”

“莫有那么多顾虑,只要不是枉法的要求,都可以提。”

“那小弟可就真说了。当初丈人提出要我入赘杨家,我拒绝了。可是,您看看我现在过的这个日子,跟入赘有啥区别?我这心里边,一直不怎么得劲儿。大哥您人称“点金圣手”,能不能指点我一条发财的明路啊。”

王元宝有这个想法,崔耕当然可以理解。

但是,若帮他解决问题,也着实不易小打小闹的也没什么意义,起码得让王元宝的身家能和杨崇仁、杨崇义兄弟匹敌才成。

崔耕想了一下,道:“我一时间也没什么思路,这样吧,等我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一定通知王兄弟。”

“多谢大哥!”

王元宝也没指望崔耕马上想出什么好主意,能得到这个承诺,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夫妻在崔耕家里吃了一顿便饭,就告辞离去,回杨崇义家里开展造人大计了。

然而,没走几天,杨素素就哭哭泣泣地找到了崔耕,道:“大哥,救救元宝啊,他被京兆府的人给抓起来了。”

“啊?抓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在三天前,元宝和叔叔一起出去喝酒,喝了个酩酊大醉。元宝自己回了房间,叔叔却没回去。现在京兆府怀疑是元宝谋财害命,杀了叔叔,把他抓起来了。”

“谋财害命,这又怎么解释?”

“大哥您想啊,叔叔膝下无子,死了之后,这千万贯家财,可不就都是奴家和元宝的了么?”

崔耕摇头道:“王兄弟连赘婿都肯当,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儿?再说了,你们又不缺钱花,杨崇义百年之后,那家财还不都是你们的?着什么急啊。”

“奴家也是这么对官差解释的,但是京兆府的衙役们就是不听,还请叔叔为我做主啊!”

“这样啊……”

崔耕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王元宝是自己结义兄弟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整件事太过离奇,从王元宝的角度来看,完全是一个丝逆袭记。

所以,这个故事已经被和尚们编成了俗讲,在京城内甚为流传。京兆府衙门内能没人知道?

最关键的是,自己担任京兆尹的时日不短,旧部颇多。莫说王元宝的嫌疑不大了,就是有天大的嫌疑,也得先知会自己一声再动手啊。为何会不管不顾的抓人?

他沉吟道:“到底是谁带人抓的人?”

“京兆少尹魏知古。”

京兆少尹魏知古?

因为京兆尹这个职司太过敏感,自从崔耕去职后,就是京兆少尹主持京兆府衙门的事务。换言之,现在魏知古就是京兆府衙门的最高长官。

崔耕对魏知古这个人有点印象,道:“他好像是相王的人,这可有意思了。来人!”

宋根海在外应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