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的脸上却是毫无愠怒之色,起身给韦后倒了一杯茶,道:“爱妃莫生二郎的气了,其实,朕观今日二郎的表现,甚是欣慰哩。”

韦后当时就急了,道:“啊?妾身都要被气死了,你还欣慰?莫非你希望他把我气死不成?”

“呃……那当然不是。不过,你想过没有,二郎既是咱们的女婿,今天为何要逆了咱们的意呢?”

“当然是他跟我有仇。”

“那不对。”李显摇头道:“今日咱俩共同出手,二郎不会看不出来。跟二郎跟不对付的你,而不是朕。我们翁婿俩的关系好着呢。”

“那你说是为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二郎和相王没什么交情,甚至跟他家的三郎有些龃龉。难不成,二郎会为了他得罪咱俩?”

“你是说……”韦后恍然大悟,道:“他是为了李令月那个淫妇!”

好吧,乌鸦笑猪黑,韦后一直在背地里称太平公主为淫妇,丝毫不顾及自己也有众多面首的事实。

李显假装没听见“淫妇”这俩字儿,继续道:“二郎和太平的关系,众所周知。这次咱们没和二郎商量,就对太平动手,倒是咱们的不是了。”

韦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还是咱们的不是?”

李显理直气壮地道:“当然。若是有人要对付爱妃你,朕也会像二郎一样当场翻脸的。”

韦后可找着话头儿了,道:“那崔二郎现在就是对付我了,您倒是翻脸啊!”

“爱妃你得这么想。”李显苦口婆心地道:“二郎不过和太平有些露水情缘,就对她如此维护。安乐可是他的正妻,待朕百年之后,他能不好好地保护安乐和你么?”

“这……”

韦后有些意动,嘴里却道:“哼,我不需要他保护!”

“行了,莫说气话了。”李显轻轻将韦后搂入怀中,喃喃道:也许,朕百年之后,能保得你们母女平安的,只有二郎哩。这次,就给他个面子算了。”

如果崔耕在场听了他们的对话,肯定会大叫道:“冤枉啊!怎么我就和太平公主有露水情缘了?我们之间完全是清白的好不好?”

好吧,事实上,此刻,楚国公府中,他已经把这话大声地喊了出来。

因为,卢若兰刚才阴阳怪气儿地道:“听说二郎今日在朝堂上,为了老情~人把皇后驳了个哑口无言,威风得紧哩。”

崔耕当然得大叫冤枉了。

然而,卢若兰决然不信,慢条斯理地道:“妾身又不是吃醋,只是提醒二郎,这禽~兽之事,还是少做一些地好。”

“擦!这怎么又禽~兽了?”崔耕委屈无比。

卢若兰振振有词道:“你是安乐公主的夫君,太平公主是安乐公主的亲姑姑。姑母和侄女同收,在胡人中倒没什么。但在咱们汉人看来,却是禽~兽之行了。怎么?妾身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不愧是五姓七望女,自有其天生的骄傲所在。好么,一开口,就把大唐皇室,划到“胡人”那堆儿去了。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崔耕简直无语问苍天,道:“咱们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那啥姑母和侄女同收了?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全长安的人谁不知道?”卢若兰道:“当初在李迥秀和韦阿臧的婚宴上,你不是以太平公主情~人的身份,和崔三兄弟,一起为太平公主撑场面吗?当时二郎可是风光得很呢,怎么这时候又不认账了?”

“我……”

崔耕总是下意识地把崔、崔涤和崔液,归到太平公主男宠那类去,却把自己摘出来。

现在仔细一想,对哦,当时自己虽然没有明言,但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魏晃跟自己提起太平公主的时候,满眼都是“你懂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