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

说话的并非李裹儿,而是崔耕。

崔耕已经看出来了,,刚才窦怀贞像忠犬一样,拼命在李裹儿身边上窜下跳,就是为了把自己从这个案子里择出来。

堂堂宰相,在左御史台里,差点被御史台的人刺死,那得是多大的丑闻?作为左御史台御史大夫的窦怀贞,能说没责任?

另外,肖黄羽被窦怀贞派来看押自己。不用问,表面上,他肯定是窦怀贞心腹中的心腹。肖黄羽出了问题,窦怀贞肯定得吃挂落儿。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崔耕才确信,窦怀贞是真的遭了无妄之灾。

道理很简单,若自己真的被害,肖黄羽固然难逃一死,但窦怀贞不死也得被扒一层皮啊。

窦怀贞为了荣华富贵,连韦后的乳娘都能捏着鼻子日了,又岂肯做如此不智之事?

他摆了摆手,温言道:“窦御史不必惊慌,肖黄羽是吃了暗藏在牙里的毒丸,自尽而亡。他的死,完全和你无关。”

窦怀贞连连磕头,道:“多谢崔相体谅,多谢崔相体谅。”

崔耕继续道:“窦御史莫高兴地太早,本官是愿意相信你,但是……别人呢?”

窦怀贞福至心灵,道:“下官到底该怎么办?还请崔相示下!”

“肖黄羽既然敢做这种事,肯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这个案子很难查。不过,你可以查李容娘和金小姬的下落。把她们找着,本官洗脱了冤枉,当然就不会有人怀疑,你要谋害本官了。”

窦怀贞闻听此言,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崔耕是不是受了一场惊吓,神经不大正常了。

他小心翼翼地道:“肖黄羽的案子是刺杀您,而李容娘却有刺王杀驾之嫌。如果说肖黄羽会做好完全准备的话,李容娘岂不更是,早就想好了藏身之地?”

“那却不然。肖黄羽死了,死无对证,咱们完全无从下手。但赵容娘却还活着……今夜正是上元佳节,可迎紫姑扶乩。让陇西夫人算算那李容娘的藏身之地不就行了?”

“崔相,您怎么会信这个?那陇西夫人她……对啊!妙啊!此案就是得应在陇西夫人的身上!”

窦怀贞迅速理解了崔耕话语间的深意。

陇西夫人能不能算出来,李容娘的藏身之地?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按她之前在韦后面前吹的牛逼,应该能算出来。

若是她不想被逼着找人,就得想办法把这个案子解决了。

赵氏甚得韦后信任,只要她能说服韦后放过崔耕,这个案子还不是随自己怎么判?有没有确切的证据,真的是一点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窦怀贞马上道:“下官这就写一份公文,要求陇西夫人扶乩算出李容娘的下落。不过……到底如何让她乖乖就范……下官力有不逮啊。”

李裹儿马上会意,道:“此事当然是着落在本公主的身上,窦大夫你只要写公文就好。”

“那就拜托公主了。”

刷刷点点,窦怀贞将一份公文写就。

李裹儿气势汹汹进了皇宫,往丽政殿方向而来。

守门的小太监见了她就一哆嗦,苦着脸道:“皇后娘娘偶感风寒,不能见您,奴婢也没法子啊。”

“放心,本宫不难为你。”李裹儿道:“母后偶感风寒,陇西夫人赵氏总没偶感风寒吧?”

“那倒是没听说。”

“本宫就找她。”

说着话,李裹儿迈步往里闯。

“公主,您无诏不能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