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旨意已下,郑却没有马上行动。

一时间,长安城内的百姓翘首以待,且看郑如何对崔耕伏低做小,请他回朝廷办公。

当然了,没人认为郑云会请不动崔耕。崔青天嘛,爱民如子,稍微给个台阶,就该“大局为重”了。

三日后。

“还请崔相大发慈悲,救万民于水火啊!”

“新罗人残暴不仁,无恶不作,您就忍心看我大唐子民无辜就戮吗?”

“老身给您磕响头,我求求您了!”

……

二三十名高句丽人装扮之人,跪倒在楚国公府门前。这里面有垂髫童子,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唯独没有一个青壮。

甚至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眼角含泪,稚声稚气地道:“爹爹!我要爹爹啊!”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

……

楚国公府,客厅内。

崔耕轻托着下巴,喃喃道:“好个郑,在这种时候还耍这种小聪明,莫非真以为本官是好欺负的?”

旁边有个人搭腔道:“君子欺之以方?郑这次可算错打了如意算盘。崔相您只要伸出一根小指,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说这话的人,是个二三百斤的大胖子,浑身肥肉乱颤,脸上油光滑腻,眼睛也不甚明亮,看起来非常蠢笨。

他昨日拿着太平公主的一封书信,求见崔耕。

崔耕经过与其一番深谈,发现其人身有大才,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崔耕沉吟道:“说起来,本官与郑兄弟一场,委实不想做那么绝啊!”

“崔相,此时此刻,您万不可心存妇人之仁!”那胖子当时就急了,道:“不错,当初你是视郑为兄弟,可他是如何对您的呢?主动做卧底,泄露您的行踪给来俊臣!如此不是您洪福齐天,宰相李昭德带人强闯推事院,您坟头上的大树恐怕都已经成才了。后来,来俊臣倒台,您主动放了他一码,可是这厮竟然恩将仇报,投靠张氏兄弟,他害死了您多少手下?有过多少次与您为难?这等人不处置,您还留着过年吗?”

“呵呵,吴先生……本官知道你和郑仇深似海,不过,也不必这么激动嘛……行,我听你的,今日就和他做个了断。”

言毕,崔耕抖擞精神,带着封常清、宋根海等人出了客厅,来到大门前,吩咐道:“开门!”

“喏!”

吱扭扭~~

楚国公府中门大开,崔耕昂首阔步,来到那群高句丽人装束的人面前。

“本官正是大唐户部尚书、中书门下平章事,楚国公崔耕,尔等有什么要跟本官说得?”

有个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的老者叩首道:“我们都是从平壤逃来的灾民,还请崔相为我等做主啊!那些新罗人太狠了,强占了我们的田地不说,还把我们最后一点救命粮给抢了。”

马上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接话道:“我爹爹和哥哥不从,当场被他们打死了。可怜奴家一个弱质女流,当场被他们给……欺负了……非但如此,他们还将奴家掳入军营之中,百般折磨。天可怜见,让奴家找着了个机会,逃出了军营,还请崔相为奴的全家报仇啊!”

郑使的是阳谋,你崔耕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大唐子民的冤屈无动于衷?你崔青天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也不傻,早就看出了这点。甚至不少人暗暗下定决心,不跟着这帮人起哄。

本来嘛,新罗发难都这么长时间了,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这少女的一番话,让他们再也忍不了了。

“新罗蛮子,我~操~他妈啊!”

“竟敢对这个小娘子,做出如此事来,实在是禽~兽不如。”

“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大唐可不能惯着他们。”

“还请崔相出马,狠狠教训新罗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