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城,崔耕的临时府邸,后宅,花厅。

魏云儿和魏雪儿齐齐跪倒在地,道:“多谢崔相,要不是您,今日我们姐妹恐怕就被魏理给打死了。”

崔耕伸手虚扶,道:“起来吧,这是本官应该做的。呃……能不能问一下,在大灾之际,令尊为何会借魏理五千贯钱呢?如果仅仅是为了维持你们一家的生活,就算粮价腾贵一千贯钱怎么也应该够了吧?”

“家父宅心仁厚,用这笔钱买了一批粮食,赈济灾民。实指望卖了蚕丝,收了庄稼再还钱。没想到,他竟然打起了我们家土地的主意。”

崔耕叹道:“举债赈灾?令尊还真是仁义无双啊!”

魏云儿道:“得崔相一言之褒,家父幸何如之,奴代家父谢谢了。”

“哪里,魏小娘子言重了。”

接下来就一阵冷场。

如果魏云儿和魏雪儿是一般人,崔耕就把她们笑纳了,当成自己的小妾看待。

但是,人家的老爹做好事儿,累得女儿如此下场。崔耕要是再拿她们取乐,那还是个人吗?

但就此放回去?魏理再拿着卖身契,找二女的麻烦怎么办?

崔耕想了一下,道:“接下来,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姐妹俩对视一眼,道:“其实,我们姐妹即便不卖身于魏理,家中也大可过得。当日所为,主要还是为了借机见到崔相。如今来都来了,当然要善始善终,助崔相解百姓于倒悬!”

看那意思,人家也没打算做崔耕的小妾。

唯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崔耕忽觉心头一股酸味儿涌起。

他强自镇定道:“也好,你们是本地人,肯定对魏州三大家非常了解。这三家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没有?若拿住了他们的把柄,就可逼他们就范了。”

魏雪儿缓缓摇头道:“妾身不知道。这三家都是名臣之后,脸面还是要的,违反律法的事儿可不会做。再说了,他们即便做了,也肯定遮掩得很好,岂是奴家所能知道的?”

“这样啊……”崔耕有些失望。

魏云儿却道:“虽然妾身没有三家作奸犯科的证据,却可以给崔相提供一个妙计。”

“什么妙计?”

“各个击破。三家互相知根知底儿,我们姐妹不知道的事儿,他们未必不知道。再者,先对付一家,总比同时对付三家容易得多不是?”

“各个击破……有道理,那你们以为,本官应该先对付谁呢?”

魏云儿苦笑道:“这就非妾身所知了,还是要看崔相您自己的权衡。”

“这样啊……”

崔耕考虑了一下,最终决定先对付张公瑾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