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却道:“哪里,宝光大师误会了。哥舒原来觉得,诸位对某有所图谋,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但仔细想来,今日之事太过巧合,不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刚才宝光大师又答应得毫不拖泥带水,可能……是某误会三位了,你们等着……”

说着话,他转身进了东边的房屋之内,也就是原来裴六娘的寝室。

功夫不大,哥舒翰捧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道:“此乃哥舒某的传家之宝。如今我想终老长安城,也就用不上此物了,就送给三位,也算我对三位救命之恩的谢礼。”

“哪里,既是哥舒将军的传家宝,贫僧等人怎么好……嗯?”

说话间,崔耕已经将那锦盒打开。待看清了里面的物事之后,他又忽然改口了,道:“那贫僧就却之不恭了,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

当时已经过了一更天,崔耕等人出了裴六娘家,先找了一间客栈休息。然后,第二天一早,前往玉真观,去见玉真公主李持盈。

然而,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

到了玉真观之前,崔耕举目望去,但见观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能有三四十号。

而且,队伍丝毫没有前进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儿?

崔耕往前走,但见玉真观大门紧闭,角门开着,十来名金甲武士昂扬而立,在大门和角门两侧站立。

角门的另一侧,有几个管家、帐房先生一类装扮的人,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张桌子旁,左瞧右瞅。那些排队的年轻人,就是在这桌前等着的。

崔耕冲着角门处的金甲武士抱拳拱手,道:“将军辛苦了,还请……”

“那边”那金甲武士不耐烦地伸手那张桌子。

崔耕赔笑道:“不是……在下是想请您给玉真公主传几句话。”

那武士白眼一翻,不耐烦地道:“废话,这儿谁不是想向公主传话的?那边,那边去!”

“好。”

无奈之下,崔耕来到桌子前。

他还没说话呢,一个帐房先生模样的人,就磨了墨,以手执笔道:“姓名!”

“呃……广州法性寺宝光、宝顺和宝空。”

“年龄!”

“三十三、二十三、十九岁!”

“有何特长?”

“三藏经文皆通,精擅密宗法门,还……”

“行了,这是你们的。”

说着话,那人将三个腰牌递了过来,道:“你们道拿着这三个腰牌,去金秋馆,可享受“荒”字号待遇。”

纳尼?怎么一下子把我们支到什么“金秋馆”去了?

崔耕赶紧解释,道:“这位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是来金秋馆的,是来见公主的。”

“我知道你们是来见公主的。”那人摆了摆手道:“哪天公主得闲,会见你的。对了,你有准备好的行卷没有?”

“行卷?”

崔耕听了这话,这才恍然大悟。

现在朝廷对科举考试越发看重,但是,考试是不糊名的,各达官贵人都可明里暗里的插手。于是乎,各路仕子们在考前,就拼命地将自己的诗文向达官贵人投递。以求被某位贵人相中,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