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眉头微皱,道:“嗯?黑水国?打你们的是渤海国?”

“正是。”

“不对吧,黑水国人乃是黑水族,男子尽皆健壮勇敢,英勇善战。就算人少些,也不是那么好吞下来得吧?”

那黑水国使者听后满脸苦笑道:“那个……我们黑水士兵,当然是当世最精锐的士兵了。不过,当初黑水国能保持独~立,主要还是因为大唐在牵制着渤海国的部分兵力。现在渤海国以倾国之力伐我,我们黑水国当然抵挡不住了。”

“那为什么现在大唐无法牵制新罗的兵力了呢?”

“您还不知道呢?”黑水国使者解释道:“因为越王崔耕,他快死了啊,大唐朝廷无暇他顾。”

噗!

崔耕刚喝进口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一脸惊讶的表情问道“崔耕快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黑水使者却不疑有他,道:“你们室韦消息闭塞,这也不怪您。告诉您,出大事儿了……”

然后,他简要地介绍了外界的传言,比如韦后之死啊,崔耕病入膏肓啊,高仙芝和岭南道貌合神离啊,乃至于阁罗凤向岭南道讨要于诚节啊,等等都一一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崔耕暗暗寻思,这回可不大好办了。道理很简单,自己现在活蹦乱跳的回去,固然能吓退心怀叵测的各路大军,也能安定岭南道的内部,但是,这就完了么?

人们就会问了,你丈母娘的丧事,你怎么没出现啊?哦,敢情是为了将室韦国收入囊中啊!行,越王千岁不愧人称崔青天,为了国事,连丈母娘都顾不得了,佩服啊,佩服!

到时候,自己的脸往搁?

这可怎么办?

诶,有了。

室韦国太过偏远,人们听了不以为然,都以为,我是利欲熏心之途!

但是,假如我把渤海国,乃至黑水国都收入囊中呢?如此功业,应该能抵得上韦后之丧了吧?

想到这里,崔耕看向室韦群臣,道:“黑水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大家已经听说了吧?到底如何解决?议一议吧。”

诺骨非常痛快地道:“帮黑水国,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白帮。不知黑水国,会给我军什么谢礼呢?”

巴雅尔训斥道:“你的目光咋那么短浅呢,黑水国的国都丢了,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关键是那个唇……啥寒!这话怎么说来着?大都督教过的。”

崔耕道:“唇亡齿寒。”

“对,就是唇亡齿寒。那渤海国野心勃勃,吞了黑水国之后,就该打咱们的主意了。”

诺骨满脸不屑的道“打就打呗,咱们突厥人都战过了,还怕他小小的渤海国不成?总而言之,白干活,我觉得有点亏得慌!”

巴雅尔怒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真是鼠目寸光!”

“啥?我鼠目寸光?我看你才是慷他人之慨,是标准的伪君子一名。”

……

双方说着说着,竟然开始了人身攻击。

那阿云罗部酋长苏发莫见不是事,劝道:“别吵了,别吵了,像你们这么辩下去,一天一夜,也辩不出高低来。咱们还是让大都督来评理!”

听到苏发莫的劝说,诺骨率先反应过来,道:“对,听大都督的!我就不信了,大都督会做赔本的买卖!”

巴雅尔也道:“我也不信,大都督会没有长远的眼光。”

说完,二人不再言语,齐齐注视着崔耕,等着他最后的决断。

崔耕想了一下,道:“这事儿么,其实倒也简单。两位爱卿,都给本都督提供了很好的思路啊!”

他伸出三根手指,顿了顿,继续道:“其一,黑水国比咱们室韦国强不到哪里去,指望他们的谢礼,纯属扯淡。其二,咱们不能白帮忙。其三,唇亡齿寒,黑水国不能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