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孽多城。

此地原本是小勃律的首都,现在却成了西域三十三国的首府。如今三十三国已尽皆被崔耕部将平定,各国达官贵人,纷纷来参拜越王,表示忠心。

但崔耕却见不了他们,依旧昏迷不醒。

随着时间的拖延,各国都有些不稳了。无它,现在唐军的政治架构太奇怪了,七部各自为政,谁都不服谁。

现在人们还保持着一团和气,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万一哪天火并起来,眨眼之间就是分崩离析之局啊。

王宫内。

一只信鸽飞来,原本就面色沉郁的诸将,看了这信鸽送来的信之后,脸上简直能滴下水来。

安禄山深吸一口气,道:“卢藏用大家是莫指望了,这厮在来小勃律的路上,竟然被人劫走了。”

“本来卢藏用就不该指望。”郭子仪强自稳定军心,道:“就是把这厮接来,马上就要到冬天了,他能走得了从识匿国到小勃律国的那条险路吗?”

“关键是以后怎么办?”李泌轻敲着几案,道:“以马上得天下,不能以马上治天下。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咱们的隐忧,这三十三国都起小心思了。而且……”

“怎样?””

“我可是听说了,阿布调兵遣将,准备以大食军二十万,征伐诸国。到时候那帮子墙头草,到底站哪边,那还真不一定呢。”

安禄山也感到非常棘手,道:“那你说怎么办?大食兵可不是好惹的,阿布乃大食名将,更非浪得虚名。”

李泌深吸了一口气,道:“王上虽然昏迷不醒,但短时期内并无性命之忧,可以暂且不管。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提振西域诸国对我们的信心。”

“那……那咋提振呢?”

“这也简单。民间若男人生了重病,会冲喜,也就是别管丑的老的,先娶个媳妇再说。这既是想用喜气把霉气冲跑了,又是想向世人表明,这男人还有心思娶媳妇呢,还大有希望,命不该绝。咱们可以此类推……”

“也给王上娶和媳妇?”

李泌摇头,道:“哪啊,我是想让大家给王上上个尊号:天可汗。”

原来广州的胡人们喊过崔耕一声天可汗,崔耕没有答应。无它,他的功业没到那个份儿上,强自命名,徒惹人笑。

不过,在崔耕一统西域三十三国之后,这天可汗就丝毫不显突兀了。

“妙啊!”

郭子仪闻弦歌而知雅意,轻轻一拍大腿,道:“咱们统治西域诸国,名不正而言不顺。但若是大家尊奉越王为天可汗,可就理所应当,号令西域诸国了。”

李泌继续道:“除此之外,我军还可以对外宣布,已经有请崔琼公子秘密至此,与高昌女王完婚。这样一来,就算王上身遭不测,还可以有崔瑜公子继承天可汗之位。”

“此去泉州山高水远,那崔瑜公子能来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