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如何对陈公子交代,还请冯家主自行决断。何某人唯您的马首是瞻。”

言毕,这何游鲁就双臂环抱,闭目养神了,仿佛此事跟他完全无关似的。

冯仁智当场坐蜡,暗暗寻思,刚才这姓何的还要对崔珍喊打喊杀地呢,现在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看看这厮绝无外表表现的那么有勇无谋啊!甚至于……他很可能早就猜到,此事背后有我的影子,现在是要给我一个教训呢。

这可咋办?

按说最好的法子是,把此事秘而不宣,就当从未发生过。但是,我为了把此事办成,逼迫崔元乃至何游鲁按自己的意思行事,早就把此事弄得众人皆知了。总不能真把崔珍宰了吧?那不相当于自毁长城吗?

无奈之下,冯仁智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此子冯智。

冯智也没什么好办法,但他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祸水东引。他转身看向崔耕道:“崔先生,你怎么看?”

“我么……”

崔耕看向何游鲁道:“敢问何酋长,您说令爱已经和何立已然定亲,不知到底是何时下的聘礼呢?怎么冯家主毫不知情?”

“哦,是某临来之前,陈家派来送来了陈家主的一封信,上面有为陈公子向小女求亲之意。这次陈公子来冯家镇,一方面是给冯家贺喜,另一方面也是相看相看。”

崔珍眼珠一转,道:“哦?相看相看?这么说,双方还未下聘礼?那叫什么定亲啊!”

“话不能这么说。”何游鲁道:“我回的信上写得清楚,只要小女无甚意见,何某人断无不允之理。你看这事儿,陈家已经允了,我这也已经允了,跟定了亲有啥两样?”

崔珍不服气地道:“那兴许小娘子就看不上那什么陈立呢?”

何游鲁白眼一翻,道:“就算看不上陈立陈公子,也看不上你这个登徒子!”

“我……我……我那是冤枉的啊!”

“哼,这话你跟我说了没用,去跟小女解释去吧。”

崔珍怎么解释啊,他正是被小娘子抓了个正着,人家能信吗?

顿时一阵垂头丧气。

崔耕却听觉得何游鲁的话风,没自己想象中那么硬。

忽然,他轻咳一声,看向冯仁智道:“冯家主看犬子如何?”

冯仁智不知崔耕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说起场面话。道:“虎父无犬子,令郎堪称人中龙凤!”

“那就妥了。犬子拜冯家主为义父,认一门干亲,不知冯家主意下如何呢?”

“我……”冯仁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崔珍福至心灵,赶紧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孩儿参见义父。”

“好孩子,快起来。唉,义父为给你三个哥哥成亲,把家底都抖搂干净了,实在没什么好送你的。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送你一桩好亲事了。”

然而,冯仁智恭恭敬敬地冲着何游鲁施了一个大礼,道:“俗话说得好,无媒不成婚。你和陈刺史只是写了两封信,未经三媒六聘之事,这桩婚事可不算定下来。现在,冯某人郑重当面向您提亲,陈刺史却只是给您送了一封信……到底何去何从,您可得仔细斟酌啊!”

“这……这……这不好吧!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有什么不好的,一家女百家求嘛。至于先来后到……没听说过,哪家先提亲,人家的小娘子就一定姚嫁给哪家。总不成陈刺史的提亲是提亲,我的提亲,就不是提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