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波注心里也不大痛快,道:“怎么不可能?难不成,你看不起我老头子?”

“当然不是看不起您。”秦美如缓和了一下语气,解释道:“您也知道,那柳蕴紫娘子和张是合作关系,并不受奴家辖制。我根本就没权力强迫人家啊!”

杨洄道:“就算不强迫,柳仙子也不一定不能和我们见面吧?安老爷子是老了点儿,但这不还有本公子吗?”

“你?”

秦美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公子长得真是不错,奴家敢担保,你这一站出去,会仙宫的姐妹们宁可倒贴,也要和公子春风一度哩。不过么……”

“怎样?”

“秦娘子却是个例外,她喜欢的不是俊俏倜傥的小哥,而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杨洄不悦道:“怎么?你说我没学问?”

“那倒不是。只是,您到底有没有学问,奴家说了不算,得柳娘子说了才算。她现在正招待一位贵客,实在没时间考较您的学问呢。”

“这样啊……那可真不凑巧了。”

杨洄之前听说过柳蕴紫这个规矩,当时气馁。

但崔耕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道:“贵客?那贵客到底是什么身份?家住哪里?姓字名谁?”

秦美如微微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们张有规定,不准随便泄露客人的身份。”

崔耕道:“好,不屑露那客人的身份。我来问你,他是不是长得……鼻梁比常人略高一些?”

秦美如想了一下,道:“还真有点儿。怎么?您认得此人?”

崔耕道:“我就是随便一猜,他兴许是我的某位故人。呃……你能不能……”

崔耕本来想让秦美如告诉那人,有位故人在此,邀他一会。但话到嘴边,他又改了主意:若那人果是贼子,又非常警觉,这么一说,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所以,崔耕忽然闭口不言。

杨洄却看出了便宜,道:“秦娘子,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杨公子请说。”

“秦娘子不是只喜欢有学问的人么?巧了!我这位长辈非常有学问。不如由我这长辈作诗一首,您给柳娘子送过去。见与不见,都看她的意思。”

秦美如道:“可柳娘子在待客,奴家这样做,不大好吧?”

杨洄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你偷偷给她不就得了?若我这长辈的诗文果然令柳娘子叹为观止,她马上会见,也是一段佳话不是?”

“说得也是……”秦美如果然意动。

说到底,都是人,一定级数以上的美女,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怎么就分个上下高低呢?怎么就成为名妓?

光是长得好不行,你得有气质。光是有气质不成,你得有名声、有谈资。

如果事情真朝着杨洄所言的方向发展,那柳蕴紫的身价就能更上一层楼。

秦美如看向崔耕,道:“这位贵客的意思是……”

杨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事实上,崔耕不愿意出这个风头。、

道理很简单,他在长安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如果真的写出什么让人击节赞叹的好诗的话,肯定会引起贼子的警觉。

当然,话说回来,若不写出绝妙好诗来,又见不着人。

这可怎么办?

崔耕心思电转,道“好吧,取文房四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