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毫不犹豫地道:“百鸟裙。此裙乃是能工巧匠采百鸟羽毛,历时三年制成。许多禽类非但珍贵异常,而且世所罕有,想采它们的羽毛谈何容易?若算上工钱的话,此裙真可以称得上价值连城了!”

药罗葛骨力裴罗道:“越王还真舍得下本钱啊。本王子听说,因为有些鸟雀的羽毛太过难得,天下总共只有两件百鸟裙。一件在安乐公主的手里,一件在韦后的手里。您这是把韦后的百鸟裙拿来献给太华公主了吧?是不是有点儿不孝呢?”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从道理上讲,崔耕这么做也没错。总不能一个人死了之后,就把她生前用过的所有珍奇物品都陪葬了吧?既然不陪葬,那肯定是得给活人用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但话说回来,药罗葛骨力裴罗把百鸟裙得自韦后的事儿挑明了,总让人感觉有些怪怪的。

尤其是接受此裙的太华公主,穿一件死人穿过的衣物,心中难免有些异样。

高台下的百姓们都想到了这番道理。

“对啊,这百鸟裙虽然珍贵漂亮,但毕竟那是死人穿过的啊。”

“平时献礼也就罢了,这次手拿来用作做给公主的聘礼,的确有些不大妥当。”

“你们懂什么啊?死人用过的东西就不能献礼了?那传国玉玺不是死人用过的啊?怎么每朝每代都你抢我夺的呢?”

“哥们儿,你莫抬杠啊。我们也想让越王赢,但这百鸟裙和传国玉玺不是一回事儿,怎能相提并论呢?”

……

崔耕听了台下这些议论,面色有些难看。

他语气生硬地道:“废话少说,本王这次就是要献百鸟裙了,到底是不是不孝,你管不着。来人,取百鸟裙来。”

“遵旨。”

功夫不大,脚步声声,有人将一个异常精美的箱子送上了高台。

崔耕将那箱子打开,取出了百鸟裙。

人们举目望去,但见这条裙子从正面看是一种颜色,从旁看是另一种颜色,在阳光下还能显现第三种颜色,在阴影中却又与刚才的颜色完全不同。

非但如此,随着颜色变化,裙上闪烁着的百鸟图案,也在不断变化。

如此神奇的裙子,称之为异宝毫不为过!

台下百姓们的话风又是一转。

“奶奶的,这裙子真漂亮。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至宝。”

“莫说是死人穿过的,就是妖怪穿过的,奴也想穿来试试。”

“一个女人一辈子有这样一条裙子,哦,不,是一辈子有机会穿一下这条裙子,也算不枉此生了。”

……

百姓们纷纷赞叹。

崔耕趁热打铁,道:“陛下,您看这百鸟裙,可还能凑活得过去?”

药罗葛骨力裴罗打断道:“越王莫着急啊,我们回纥还没献礼呢。”

崔耕哼了一声,道:“你们回纥除了牛羊,还有啥玩意儿?能有什么像样的贺礼呢?”

“越王莫瞧不起人啊。来人,把咱们的浮光裘拿来。”

“是。”

台下有人应了一声,也抬上来一个精致的小箱子。药罗葛骨力裴罗把那箱子打开,拿出来了一件宝衣。

他介绍道:“这件宝衣是用紫海水染的地儿,用五彩丝线编织成龙凤,各一千三百个,再缀上九色珍珠而成。穿上之后……大家请上眼了!”

说着话,那药罗葛骨力裴罗已经将浮光裘披在身上。

大家抬头望去,但见浮光裘上光彩闪动,华美异常,耀人的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