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静在我元莲界横征暴敛,予取予夺。小臣数位亲人都因此而亡,即便心存反意,也是应当!”

言语铿锵,带着股无比浓郁的怨气,也含着万分的无奈。

“应当么?这理由倒是不错,只望你是真心实意!”

宗守微微颔首,而后眸中精芒一闪:“那么诛杀了九静,又该怎么办?被洪九尘谭镜几人联手围杀?然后元莲界,继续沉沦。以你庄羽之智,当不会没有预作准备?”

那庄羽的瞳孔一缩,面色骤然间苍白无比。

忽然间明白,宗守之前说的那些言语,都只为此时这一句而已。

不禁是口中一阵干涩,想要说话辩驳,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只觉自己,已经被眼前之人,彻底看透,毫无一丝隐秘。

也知自己,即便是这时辩解反驳了,这一位也不会在意。

此人掌握的实力,远强过他。而他庄羽,则毫无反制之法。

生死全由其心——只是这一点,就让他满腹之谋,所有积蓄多年的实力,都全没了用处。

确实只需一个怀疑,就已足够!

手握强权之人,又何需与人讲什么道理?

“不说话,那么孤便当你承认了!”

宗守转过头,继续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的集市。

这位元莲界的名将,此时已在他掌握之中,逃脱不得。

“似你这等人。孤亦深深忌之,绝不敢任为一方之君。一国之君是没你份,却可任你为我这大乾仙朝前军都督。节制四国诸军,总管东面战事。想来如今情形,你也能探知一二。我大乾立足未稳,如何应对,也是一眼茫然。眼下只能倚重于你。一个月后,若是你能胜了东面诸国,自然一切都好。孤也自有回报。若是不胜,那么孤临走之时,就斩了你的项上人头——”

五军都督之位。仅在五军都检点之下。不过却是是这个空架子似的‘大乾仙朝’,而非是云界的乾国。

是为临时应付眼下,至于事后到底如何。是否卸磨杀驴,却要看这家伙的表现怎样。

那庄羽是再次愣住,半晌之后,才神情复杂的微微一礼:“臣多谢仙君看重!仙君果有容人雅量。一月之后,大胜或者困难,庄羽尽量退敌便是!”

却无半分感应之意,只因是再清楚不过,这只是交换而已。

从头至尾。都充斥着强迫威胁,容不得他反驳,也没有半分。

更毫不掩饰,那疑忌防范之意。

以至于他第二句,语气是怪异无比。也不知是赞叹。还是反讽。

“容人雅量?‘

宗守嘿嘿的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驻颜太早,颔下至今都是光滑无比,没有胡须,一直是引以为憾,

不过说不定。他还真是有几分容人之量。

其实对于庄羽这些年的暗手布置,他也只是略有些猜测而已。

日后到底这人,能否最后成功,也是未知。

不过十几年后,神皇率大军,四处征伐。却在这元莲界受挫,被阻挡了整整七年之久。

也正因在元莲界的鏖战,牵扯了大量军力,才没能快速一统云界。

在孔瑶军前,是屡战屡败。最惨的时候,差点被逐出云界。

若非是大商之内的权争,那位继承皇位的辽王,对孔瑶太过猜忌。

最后大商是否会倒下,还真是两说。

不过宗守对那位在元莲界,阻挡神皇七年时间之人,一直都很好奇。

可惜所观史册之中,并无这一位记叙。淹没在时光长河中,半点痕迹都没有。

他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可此时看来,却是最可能的一位。

也不知这天地世界,是否真有自己的意志存在?

遍观诸界,每到一界危机之时,总会有无数英雄人物产生,此起彼伏。

元莲界如此,云界亦复如是!

宗守脑里面胡思乱想,最后思绪又复收转。

“尔是指你这样的乱世奸雄,孤也能容忍?”

那庄羽面色的肌肉,一阵抽搐,仍旧低俯着身道:“乱世奸雄,若在治世,亦可为良臣!”

“这莫非是提醒孤,以后不能给你半分机会?”

宗守一笑:“孤会记得的!也会希望你日后,做这种事情时,要更小心才好。孤可非是九静!”

那庄羽苦笑:“小臣如今在仙君面前,如何还敢欺瞒?”

“不敢么?也包括了你那身灵境巅峰的修为?”

宗守唇角得意的微挑,虽未用眼看,却能够清晰感应。身后的庄羽,身躯是微微颤抖,显然是震惊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