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剑意所摄,一霎那间窦灵真的心脏跳动几乎停止,惊悚至绝。全身上下,都觉冰寒冻髓。

直至那灰白色剑,刺至眼前。窦灵真的目中,才恢复了一点焦距。猛地一咬舌尖,一口血沫吐出。体内的气血,鼓荡沸腾,仿佛火焰燃烧,才把那寒意驱逐于外。怒意冲涌,就如火山喷发!

“什么鬼祟东西,太稷定寰刀,给我去死!”

那刀气顺势爆涨,充塞于洞窟之内。整整三十万斤巨力,汇于刀上。足步往前一踏,整个坑洞都为之晃动。无数泥沙再次纷纷坠落,仿佛崩塌在即。

这一刀挥出,足可开山裂石!整个四丈之内,都全是土黄色气芒。

管他是什么邪法,什么剑意,他都自信可强行斩碎!

却只见宗守的身形,好似没有实体,如鬼魅般欺近身来。一剑刺出,也如从幽冥中刺出,不存在于这世界。

‘叮’的一声击在他手中七环巨刀之上,当火星崩裂。那高达二阶灵兵的大刀,竟反而是崩开一个巨大缺口,而窦灵真也只觉自己的一身气力,也似乎全数失控。刀身一挫一扬,全不受他控制的斩向了一旁。

而那半妖少年的身影则是如树悠一叹:“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至于这剑术,唤做冥河告死——”

“冥河告死剑?”

那窦灵真神情一怔,接着哈哈大笑,疯狂无比。冥河告死,果然是冥河交汇,剑出告死!

这少年使出这套剑术时,自己就注定要死了。

只是他心中不甘,那风华城内,还有无数美人,美酒佳酿等他享用。有这条二阶灵石矿脉,哪怕只能得两成产出,也足以支撑他招兵买马,扩充大军以征伐天下。

为何会偏偏欲到这样的怪物?云瑕山也害人不浅,以这位世子的剑术修为,十几年后,这东临云陆还有谁堪匹敌?岂不比那宗未然还要更令人惊怖畏惧?

即便这一次不曾撞见,几天之后,待他动手之时,只怕也要身死此人剑下。

感觉最后一丝生机,最后的气力,也在离体而去。窦灵真深呼了口气,忽而是仰天大骂。

“老天爷,你tmd这是坑爹啊!存心要老子死在这怪物手里,我****——”

宗守挑了挑眉,斜眼看了这窦灵真一眼。对这个人,他虽是厌恶鄙薄,可这天意,他也同样有着几分怨念,听着这窦灵真的漫骂,颇有几分舒爽之感。

忽的心神一惊,宗守猛地转过头,只见后面的初雪,已经睁开了眼。正是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看着眼前那些尸骸,在腐败,在枯萎,最后渐渐化作沙尘,轰然倒塌。而当目视宗守时,眼中既有不信也有惊惧。

宗守一声苦笑,这丫头到底没能忍住。他就知这情形,对人心的冲击实在太过巨大。哪怕是经历过血腥,经历过杀戮的初雪,也同样难承受得住。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灰白之气,早已经散去。四周的冥寒之力,亦是在几息之前就纷纷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