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信脸色难看,‘嗖’的一下站起身来:“他来干什么?”

苏颖几人也是浑身紧绷,容涂英则是整衣起身,不慌不忙。

“王爷。”容涂英微笑着,揖手笑道:“听说王爷昨日进宫议事,今晨还与左神武卫比试剑术,连俞昭成都非您对手,实在是英武不凡。”

高辅阳几人听了这话,顿时脸上就露出既惊且怕的神色来。

燕追神色淡淡,容涂英接着又道:

“我身边的护卫大多亦是没有见过世面,若王爷得空,还真要讨教几招,将来保护四皇子也好。”

他话里有话,连嘲带讽,苏颖几人听了出来,燕信却满脸的不快:

“我身边的人,还用得着他来教?”

高辅阳与郭世伦相互对视了一眼,将头低垂了下来。

陈敬玄咧了咧嘴角,笑着说道:

“四殿下调教家奴实在有方。”

容涂英含笑看了陈敬玄一眼,陈敬玄则是低垂着头,没有抬头来看他。

“殿下。”容涂英神情温和,燕信被他一唤,神情既不耐烦又有些惧怕,忍了又忍,将头别开了。

“皇上召王爷进宫,可是议西京之事?”

容涂英只当没听到陈敬玄暗指自己为‘家奴’之话,语峰一转,又含着笑意问燕追道。

燕追神情慵懒,下巴微扬,问道:

“关你何事?”

他在面对容涂英这位天子近臣时,丝毫没有给其留分脸面的意思,说话直接,若换了个人,怕是面上难堪,但容涂英却神色坦然,笑着说道:

“之前忠信郡王府的凌四太太胆敢对王妃不敬,惊扰了王妃,王爷一怒之下将人拘了,孙氏不明不白死在王爷手上。”

容涂英说到此处,眯了眯眼睛:

“臣古时听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昔王爷一怒为红颜,也是不遑多让。”容涂英语气温和,说的话却是尖酸刻薄:“只是王爷杀人妻,就不怕有朝一日,人亦杀你妻?”

燕追听了这话,目光森然,冷冷的笑:

“容大人口中的‘人’是谁呢?”

他语调温和,神情间却见戾气,容涂英垂眸而笑:

“兴许是凌宪之四子,兴许是其他,王爷征战数年,屡立战功,在旁人看来,只听胜者笑,哪听死者哭?”

“若容大人想听死者哭,我有愿助人为乐。”

燕追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容涂英脸颊肌肉抽动,正要说话,燕追已经将头别开,问王植岁:

“在说什么?”

之前在郭世伦、苏颖等人面前,让几人恨得牙痒痒的王植岁,此时却如老鼠遇上了猫般,听了燕追问话,便恭敬道:

“容大人会相人观面之术,正为下官观面,说下官鼻现赤筋,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呢。”

他忙不迭的找到机会便告状,燕追就笑道:

“我也粗晓此道。”

说了这话,燕追转头看容涂英:

“我想与容大人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