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战斗即将爆,攻守双方长短不一节奏不同的牛角号声争相回荡在山谷里,催动进攻的脚步,鼓舞必胜的信心。

李怀唐皱着眉头看向坡下的吐蕃军队,看来战争确实让人成长,想必是吐蕃人在**的弩阵面前吃了不少的苦头,不知流了多少的鲜血才换取这个教训。

吐蕃军的进攻步伐不快,有得必有失,巨盾可以提供保护,同样也拖累了前进的度,移动缓慢的目标无疑是强弩最好的目标,不过,李怀唐阻止了公孙文远放箭的冲动,在脚踏弩最大的射程距离上,弩箭的动能不足以穿透吐蕃军队头顶的巨盾。

双方在比拼耐心,吐蕃军的移动小心谨慎,等待着可以杀人的靴子落在头顶。而缓坡上的李怀唐也很沉着,强弩手们已箭入槽,弦紧绷,却愣是隐忍不。李怀唐很想看看,这些吐蕃人举着那么重的盾排到底能坚持多久。

果然,吐蕃军的尴尬到了坡底就显露无遗,举着巨盾爬坡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把体力都消耗在路途上,即将到来的肉搏战就不用打了,他们可不认为守军是谦谦君子,会等他们喘过气来才出客气的战斗邀请。

“放!”

就在最前排的吐蕃军抛下巨盾的同时,李怀唐下令脚踏弩弩手射。脚踏弩粗壮的弓弦被大幅拨动,余音嗡嗡作响,如蝗的飞矢在半空中留下似无曾有的轨迹,狠狠地扎入吐蕃人刚刚迈开冲锋步伐的队形里,波由千人组成的攻击波如同汹涌的海浪遇上了阻碍,冲势受到遏制,浑厚的浪头顿时出现无数缺口,飞溅的鲜血宛如激洒在半空的红色浪花,哀嚎惨叫是浪起浪灭的喧嚣。眨眼间,近三百条鲜活的生命消失。

慕容悉钵见状,果断地下令所有士兵抛弃重盾蜂拥而上。没有人怀疑这道命令的正确性,强弩射击的间隔时间较长,在第二轮箭雨到达前的空档是攻击方安全跨过鬼门关的难得机会。命令的牛角号刚起,所有参与进攻的吐蕃军紧抛掉影响他们冲锋度的木盾,埋头疯跑,能有多快就跑多快,没有人愿意在死神游荡的区域多呆上哪怕是短短的一刻钟。

强弩阵再次威。这一次,缓坡上言的是臂张弩,上千支弩箭当头罩向乱哄哄的吐谷浑人阵中,箭雨落下,又是数百人的死伤。弩箭射的频率低,可跑步前进的吐蕃军还是给了强弩手第二次问候的机会,两轮弩箭至少让慕容悉钵不见了一支完整的千人队。

慕容悉钵亲自爬上了缓坡督促麾下的士兵作战,烛龙莽布支给他的是死令,要么敌人倒下,要么他完蛋,吐蕃军军令极严,而且残酷,居于上位者如慕容悉钵如违令也难逃一死。很自然也很正常,死亡的威胁在吐谷浑万人队中一层层传染,慕容悉钵麾下将士被迫爆。

卫安国相当兴奋,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敌人,哦,不,应该说是换取闪闪的银星的头颅。第一波数百名撞上来的吐蕃军在他的带头下,只用了三个突刺就几乎消灭干尽。吐蕃人似乎不知死亡为何物,前赴后继,飞蛾扑火,第二波的攻击士兵平举长矛,悍然冲来,与宁远武骑军较量长枪术,可惜的是,吐蕃军悲哀地现,他们手中的长矛与对手相比,要短上不少,差距就是生命。

死亡也阻挡不了吐蕃军的攻势,潮水涌来的吐蕃军像洋葱,被武骑军将士们的长枪剥掉一层,还有一层,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盾墙前,尸体堆积如山,渐渐垒起吐蕃军继续前进的阶梯,吐蕃军悍勇异常,踏在袍泽的尸体上,不断向死神起挑战……

此时,武骑军的强弩手们已抛弃强弩,换上长弓,疯狂地制造着一拨拨的箭雨,笼罩向缓坡上的敌人。

缓坡上,后续冲锋的吐蕃军波澜壮阔密密麻麻,像暴风雨下的惊天骇浪,接连拍向武骑军的巨盾阵。强弩手们知道,一旦巨盾阵被突破,他们很可能面临全军覆没的局面。攻守双方杀红了眼,在生存与灭亡之间争夺。

吐蕃军没有退路,他们的主将带着亲兵就在他们的身后,稍稍犹豫不前就人头落地,所有参与攻击的士兵不敢停下脚步,纷纷呐喊着,冒着头顶上的箭雨,以生命作为代价冲击着巨盾阵,巨盾阵在他们的不要命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双方的激战达到了白日化。

“杀!”卫安国的手中长枪突刺,一名企图越过盾墙的吐谷浑人被他从腹部贯穿,横向甩飞。

随着在盾墙前堆起的尸体越来越多,盾墙的作用在慢慢减弱,被逼爆悍勇的吐谷浑战士企图跳过盾墙,无视闪着森寒的枪尖。

因为连续的刺杀,长枪末端不断带来的重量使卫安国的双臂酸,大量的鲜血顺着枪杆留下,沾满了卫安国的双手,枪杆变得湿滑,让他难以紧握,终于,在穿杀第六名敌人的时候,长枪掉落。短暂出现的空档被吐谷浑战士抓住,两名身手敏捷的士兵迅跳过盾墙,挥刀砍向卫安国。卫安国来不及捡起落地的长枪,随手拔出佩刀应战。与之类似的情况,比比皆是,突破入巨盾阵内的吐谷浑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