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费尔干纳山山脉,苏禄汗心中的疑惑终于水落石出,李怀唐与强大的虎贲骑在他最不希望的时候出现了,差点就将他堵在山道里。≧ 逃出生天的苏禄汗不禁大呼英明,若非及时果断撤退,恐怕等待他的将是瓮中之鳖的命运。

虎贲骑昼夜兼行,无奈苏禄汗跑路的度实在太快,苏禄汗还是跳出了包围圈。不过,突骑施人的士气在飞**到达的瞬间深受打击。

与之相反,飞**士气高涨,求战意志强烈,依仗着精良的装备,他们仅仅咬住突骑施人身后,汗血骑甚至绕到其侧翼,连连施放箭雨,如同狼群捕猎庞大的猎物一般,瞧准好时机就上前撕咬一口,打算通过不停地给它放血,使其逐渐疲弱,最后再动致命的一击。

苏禄汗身经百战,当然看出了敌人的阳谋,之所以称之为阳谋,是因为看准了受谋者没有办法应对,明知对方正无耻地将他推进万丈深渊,却无能为力反抗。

骑射猎杀总缺不了胡一箭的身影,也少不了李怀唐的份,两名好战份子心照不宣地展开了比赛。

追杀出数里地,李怀唐的箭囊少了三支箭,取得了三个战果,胡一箭亦是如此,两人不相上下。

李怀唐目光锐利,很快又盯上第四个目标,信心十足地取箭,张弓,满弦,瞄准,射,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和犹豫。

“第四个!”话毕,敌骑应声落马。

胡一箭不甘示弱,同样以第四个战果回应李怀唐的挑战。赌场无父子,胡一箭不会因为李怀唐是上将军就有所放松,相反,他是绝对不愿输给自己的徒弟。

“好!继续!”两声豪情同时响起。

滚滚的尘土中,又一名倒霉蛋露出了身影,他没想到的是,两支羽箭同时精准地扑向他后背。

“啊!”突骑施骑兵惨叫一声前扑马脖子上,身影晃了晃落下马背,湮没于铁蹄洪流中。

“哈哈,四个半!”李怀唐与胡一箭哈哈大笑。

轻松惬意的猎杀随处生,突骑施人的鲜血在流,不停流……

引颈待戮不是苏禄汗的风格,他挣扎过,效果却不大。受命返身与飞**决战给主力撤退争取时间的骑士死伤过半,却拿对手毫无办法。飞**的无耻让突骑施人抓狂,根本就没有决战的机会,他们数次分兵寻战,而飞**却掉头躲避,始终保持着一箭之距,然后回放箭,追击的突骑施骑兵伤亡惨重,等他们的兵力消耗过半,飞**又转身追杀。一边倒的猎杀持续了大半天,夜色的降临救了苏禄汗一命。

此时的突骑施人人困马乏,不能再跑,否则战马会大量累死。飞**的优势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他们基本是一人双马,可以轮流换乘,战马的力量相对充沛。

李怀唐没有下令堵截突骑施人的退路。突骑施人停了下来,他也驻马不前,突骑施人结阵防御,他便如突骑施人所愿,让将士们轮流上前放箭骚扰,无须看清目标,箭雨覆盖之下总有落网之鱼。突骑施人强忍着渡过一个痛苦的夜晚,天亮时,战马恢复了体力,他们又开始逃亡的旅程。

被动挨打吞噬了突骑施人最后的一点士气,取而代之的是逃亡的欲念,被强令留下断后的在飞**的围攻下,以前所未有的度投降,结束他们的使命。结果,苏禄汗没逃出多远又被追上,无情的杀戮继续在药杀河上游上演……

在飞**的穷追不舍下,第一天苏禄汗还能控制军队,第二天,斗志尽丧一心只想回家的将士都放了羊,逃亡的欲念突然演变成现实,溃散一触即,任凭苏禄汗呼喝,始终无法阻挡颓势,逃兵裹挟着苏禄汗奔向多隆山口。

“追上去,冲进他们的队伍里,一鼓作气到碎叶城!”李怀唐挥刀左右呼唤,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趁乱攻下多隆山口,直至托鲁关,与王忠嗣的三千骆驼军会师于碎叶城。

命令既下,飞**的将士们狂呼乱叫,勇往直前。面对羊群,隐忍许久的为帅觉悟被李怀唐抛诸脑后,也想冲进混乱的敌阵,却被数骑拦住了,为的居然是安洛儿。

“李郎不准冲锋陷阵!”安洛儿大义凛然义正辞严,向一只小母鸡一样,张开双臂企图拦在李怀唐战马前。

李怀唐很生气,环顾四周,却没有对象供他泄。安洛儿不应该出现在此,经过西键城时,他软硬兼施将安洛儿留在城里,没想到安洛儿阳奉阴违,竟然瞒着他隐藏于军中。他知道必然有人协助安洛儿,否则她不可能瞒天过海。

李怀唐第一个便猜到了吕尚卿,可是吕尚卿早有准备,策马举刀于敌阵里,避开了本该他承受的怒火。

“跟着我,不准乱跑!”李怀唐吞下了怒意,怜爱地拉住安洛儿的马缰,缓步向前。为了自己的安危,美人甘愿忍受军旅之苦,秀凌乱于风中,俊俏的脸蛋被消瘦侵蚀,洁白的肌肤被浮尘玷污,如此美人恩,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会化作绕指柔。

追击不能停止,作为宁远铁骑的中枢,他必须时刻在战场的中心,根据战情及时出正确的命令,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果。

多隆关前,守将哥舒拉口瞪目呆,他看到了苏禄汗兵败如山倒的结果,却无法想像其过程究竟是如何生和演变的,数天前,苏禄汗经过此处时还意气风,一副俨然胜利者的姿态,转眼间便溃不成军,如蚁群涌上关口前的斜坡。

“快,快打开寨门!”

若是普通的将领,哥舒拉还能不予理会,但是,欲过关的是苏禄汗,这让他很纠结,开门,敌军肯定会趁乱而入,不开,苏禄汗必死无疑,到时,突骑施人必定会盛传:汗非哥舒拉所杀,却因哥舒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