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逃不掉,瘦老头急中生智:“快,快将那一老一小推出来!”

杨母与杨三姐成了肉盾。

“放下兵器,否则,我杀了她们!”

瘦老头显然判断错了形势。

李怀唐冷笑:“你在给你们慕容家全族挖掘坟墓。”

说话之间,李怀唐没有停止脚步,更没有收敛杀意。

“你,你别逼我!”

很讽刺,很滑稽,来寻仇杀人的被仇家逼得狼狈不堪,持有人质也于事无补。

蜀中县捕头王树良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尽管他的本意是来收尸为慕容家掩过饰非的,但现场场面过于惨烈,甚至谋杀了他的隔夜饭,这两天白吃慕容家的烧肉算是白吃,还倒贴了不少胃酸。

按正常的套路,豪强行凶完毕,代表正义的衙役追尘而至,信誓旦旦一番,然后收集所谓的罪证离去。可慕容勃勃遇到了李怀唐这个级变数,自恃的两百犬牙露出了废物的本色,无法保护他全身而退。王树良带人急匆匆赶至,善后成了呕吐比拼大赛。

瘦老头慕容勃勃躲到了王树良身后,贼喊捉贼。

披着官皮就是不一样,暂时挡住了李怀唐的屠刀。

王树良酝酿半天的气势在出口时,不知为何全化作了棉花:“识,识相的,快,快离去,否则,白,白明府带大军来……”

“又待如何?莫非要把本将军抓走?”

李怀唐冷眼相待。

本将军三字出口,掷地有声。慕容勃勃与王树良大吃一惊。

“将军?”王树良看了看李怀唐,又望望慕容勃勃,暗悔不已,势成骑虎,再也难下。那个自称将军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惯战沙场的老将,暴戾残忍,一语不合,脑袋分家。

捕头的说辞昨天已准备妥当:李怀唐是山贼,到村子里烧杀掠夺,被巡逻中的他恰巧遇上,然后他人品爆,上演一番正义消灭邪恶的老套好戏。

当然,王捕头不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请问,将军贵姓,在哪高就?”

李怀唐手里战刀制造的血案教会了王捕头低声下气。战刀能杀慕容家的奴才,照样也能夺他的命。

一名将军骑士兵迈前一步,威风凛凛道:“我家将军在宁远城高就,圣上御封为辅国大将军,如何,想寻仇是吗?”

“不敢,不敢。”王捕头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问:“宁远城?莫非宁远上将军李怀唐?”

“知道了,还不抓凶徒救人?”李怀唐有意无意扬扬手中的战刀。

“不,不,他是冒充的,此贼杀害我的侄儿慕容赋在前,又杀了慕容家数十人在后,罪莫大焉,王捕头,快将他抓起来!待我禀报家主,必有重赏!”

慕容勃勃不愿意接受事实,企图将水搅混。

王树良相当为难,慕容家家族在剑南道如同一棵参天大树,根深蒂固错综复杂,他得罪不起,可眼前的李怀唐猛于过江龙,连强悍的吐蕃人都畏惧数分,他即使多吃几斗豹子胆也不敢造次。

怎么办?

装死!

王树良迅作出英明的决定。

“不好了,捕头晕血!”衙役们的业务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扶着后仰的王树良煞有其事大叫。

“上!”慌乱之际,李怀唐果断抓住机会,数人敏捷冲上前,救人质于不备。

慕容勃勃见势不妙,率先远遁,喽罗们上行下效一哄而散。

杨三姐也晕血,倒在了李怀唐的怀抱里。这时,韩二郎保护着杨玉环过来,也软倒在李怀唐的怀里。

杨府化成灰烬,无落脚之处。韩二郎不管三七二十一,翻入最大的一户财主家,打开门将李怀唐等人放入。

财主叫苦不迭,慕容家他得罪不起,可眼前锋利的汉刀更可怕,闯入府内之人非善类,他听得很清楚,那怀抱俩美人的将军可怕的命令:带慕容老贼的人头回来!

天啊,他竟然要对慕容勃勃赶尽杀绝!要知道,慕容勃勃是慕容家在蜀州的代言人,杀他事小,与慕容家结下梁子将永无宁日。

财主尚未反应过来,那些嗜血的士兵已利索上马追出村子……

想起日后该跳进黄河还是长江洗刷刷才能洗清与李怀唐的关系,财主脑袋膨胀数倍,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求神拜佛保佑慕容勃勃跑得快点。

可惜的是,显然诸天神佛不在家,听不到他的祈愿。没过多久,得胜的马蹄声近,慕容勃勃的人头回来了,鲜血淋漓出现在财主的院子里,毫无争议,村子里第四个晕倒的非财主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