靺鞨人觉罗的领兵打仗水平不咋地,论倔犟强硬,狼牙战队的各种刑具都要向他低头。﹤

皮鞭,老虎凳,烙铁,竹签……一一败下阵来。

甚至,连屡试不爽的活埋把戏在他身上同样引不起共鸣,那家伙除了怒骂只有怒瞪,仿佛不知恐惧为何物,与土坑之中哀嚎求饶的数名高句丽俘虏形成强烈对比。

硬汉横空出世!

强攻不成,李怀唐转用智谋,好酒好肉款待,曰:英雄有英雄的待遇。

伤痕累累的觉罗也不客气,当众大快朵颐。

身为同族,大门艺汗颜,从恼羞成怒到无可奈何,严刑拷打的过程他一直在场,并积极参与,甩鞭子的活透支了他的体力,却一无所获。

“大将军,用不着和此僚客气,将他剁碎喂狗!”

与兄长对比,大门艺感到尊严被践踏,同为渤海国开国雄君大祚荣的儿郎,兄长大武艺在族人的心目中明显更受尊重。

“哼!”觉罗闷哼嗤之以鼻,继续酒肉穿肠过。

李怀唐带着示威性笑意:“在杀他之前,我想让他看看安市城是如何被我新造的抛石机砸破的,尽管他不愿意告诉我城防布置。”

豪烈之士果然受不得刺激。

“呸!”觉罗吐出口中的酒肉,骂道:“恶贼,别妄想!”

“安市城之坚固险峻,当年你们的太宗皇帝最有体会。想夺城?哈哈,我说你们,与其浪费力气造什么抛石机,莫如向我们的白眼狼神跪求一双翅膀,飞上去!”

“飞?!”李怀唐捕捉到一丝灵感,大笑道:“好,如你所愿,飞给你看!”

疯了?

在场之人莫名其妙,或眼神交流,或不可思议状。

李怀唐不管投在他身上的异样目光,不耻下问:“白眼狼神为何物?”

“回禀大将军,”大门艺抢答,“白眼狼神是我们的图腾,就像中原人以龙为尊一样,我们崇拜白眼狼。”

“难怪都是白眼狼!”李怀唐嘀咕。胡族愚昧,若无大汉文明的哺乳,恐怕再过上千年还处于原始社会。

他们从大汉文明中汲取营养,包括名字,然后得以告别野兽般的生活。别小看名字,试想一下,一个民族那么多人,都没有名字会混乱到什么程度?比如,这妇人是谁的婆娘?回答,他的。好,人人都是他,共用之。

白眼狼者,六亲不认,耻于感恩。有后世号称宇宙第一的棒子,侵略成性不知悔改的倭寇为证。

让李怀唐意外的是,拷打无法得到的效果被一句无心插柳之话套取。

李怀唐之言在觉罗听来含有恭维赞美之味道,他不无得意:“这倒是实话。我们都是白眼狼的子孙,每逢月圆,我们安市城会有一个仪式拜祭庇佑我们的狼神,北城城头上还有一座白狼雕像,专供将领贵族们供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是说,月圆之夜,你们的城主与主要将领会到北城城头跪拜白眼狼?”李怀唐心下大喜,却隐忍不露。

觉罗点头,表情严肃且自豪。

一个大胆的计划形成于李怀唐的胸中。

“有了!”大门艺也想到自认为绝妙的计划,“趁他们在城头跪拜之时,用抛石机砸死他们!”

动嘴皮子总是很容易,实践者才知其中的艰难。

姑且不论抛石机能否够得着高屋建瓴的安市城城头,仅以抛石机的命中率,即使能确定敌将具体所在位置,没有上百石块成不了事。问题是,渤海人特傻,长跪等死?其它诸如在不惊动守军的情况下,任何将笨重的抛石机布置于城墙数百步外等等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李怀唐直翻白眼,下令制造抛石机不过是表面功夫,他根本没打算使用这笨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