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微微皱眉,心中暗想,怎么回事?李英夏怎么会这么问?是讽刺我崔耕在拿官位压人吗?

诶,我说,你们陇西李氏,是出了卫国公李靖和宰相李昭德的人啊,至于这么敏感吗?

虽然说,你们陇西李氏最近官场上的高~官不多……呃,好像实际上只有一个,叫李迥秀,因为娶了二张的母亲,臭名远扬。但是,低级官员……呃,好像的确没什么出色的。高级官员低级官员都不行,没关系,凡事得往前看嘛,年轻人里面……咦?好像陇西李氏十来年都没出过进士了。

如此说来,陇西李氏在五姓七望中,官场实力排在最末,连太原王氏都大大不如啊!

想到这里,崔耕倒是有点理解李英夏了,道:“在下当然是以五姓七望子弟的身份,前来拜会。”

刚才迎接崔耕的李和,帮腔道:“二郎当然是以五姓七望子弟的身份前来,您没看他这身装扮吗?”

当初崔耕等人乔装打扮,一来是剑南道查访使跑到陇右道了,不合朝廷规矩。二是怕李休知道了,搞什么事情。当然了,现在李和拿这身装扮说事儿,崔耕倒也没必要解释清楚。

只是,李英夏听了这话,非但脸色没有半分和缓,反而更是冷若冰霜了。

他哼了一声,道:“老夫没猜错,你果然是以五姓七望子弟的身份前来!嘿嘿,真是天下纷纷皆为利来,天下扰扰皆为利往啊。”

崔耕疑惑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崔二郎自己清楚,进来吧!”

言毕,施施然转身,头前带路。

这家伙吃了枪药啦?我既没见过他,也没得罪过他啊?崔耕大惑不解,紧随其后。

议事厅中,众人分宾主落座。

李和还想活跃气氛,寒暄几句呢,不过,族长李英夏却是把手一摆,直入正题,道:“崔耕,你可是为了秘堂之事而来?”

崔耕愕然道:您都知道了?”

“这有什么难猜的?现在五姓七望中,支持你崔耕为秘堂之主的呼声很高。”李英夏沉声道:“准确地讲,是其他六望都同意了,只有我们陇西李氏还没点头。你自己说说……能不来槐里村吗?”

敢情是把我当成上门求官的了,恐怕刚才我说自己是以五姓七望子弟的身份前来,更是做实了他这个猜想。怪不得,他对我十分不友善呢。

崔耕哭笑不得地道:“能不能统领秘堂,在下其实无所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劝陇西李氏,不要再让李休担任秘堂之主了。”

“哦?此言怎讲?”

“是这么回事儿……”

然后,崔耕简要地,把肖放告诉自己的关于李休的事儿,详说了一遍。

并且着重说明,李休搜罗铠甲兵器,准备造反,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还请陇西李氏将其撤职,并准备好和其断绝关系的文书,也好在案发之后,对朝廷有个交代。

按说崔耕提的这个要求非常合理,甚至可以说,让陇西李氏避开了一场大劫,李英夏不说感恩戴德纳头便拜吧,也得转为热情相待,并对先前的失礼道歉。

然而,人家李英夏听完之后,脸上却露出颇为玩味的笑容,不屑道:“得了吧,崔二郎,想当秘堂之主就明说,何必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

“不是,您别不信啊。确有此事,这可不是我崔二郎瞎编的!”

李英夏不以为然地道:“荒唐!实在是荒唐!李休乃蒲山公李密之玄孙,就说明他想造反?那还有窦建德的后代,梁师都、王世充的后代呢,他们也想造反?我就奇怪了,当初大唐太宗皇帝怎么就没你崔二郎聪明,把这些人斩草除根了呢?”

“呃……话不能这样说。”崔耕解释道:“李休乃李密玄孙,只是一个引子。主要还是李休他自己不甘居人下,野心勃勃”

李英夏还是不信,道:“哦?是吗?那你说李休想造反,有何人为证?三人证实,两人证虚,光凭一个肖放,这证据算不得充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