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大,两名南诏使者被带到了崔耕的面前。

六诏之地的人一般身着毡衣,即便为一诏之主也不例外。这二人尽皆身儒衫,观其相貌也不似本地人。

二人躬身拜倒,道:“外臣参见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谢王上。”

崔耕并没有赐座,就任二人在自己面前站立,道:“你们两个是汉人?”

左边那人道:“不错,正是。在下叫杨子芬,乃是此行的正使。旁边那人是姜如之,乃是此行的副使。”

杨子芬?姜如之?

崔耕暗暗琢磨,好像在历史记载中,鲜于仲通伐南诏,也是这俩货做使者来讲和的?

正是因为鲜于仲通的严词拒绝,才给了阁罗凤口实。阁罗凤利用这二人回去添油加醋的话,激励起了南诏人的斗志,最终在吐蕃军的帮助下大破唐军。

难道这次阁罗凤派他们来,也是这个用意?

想到这里,崔耕看这俩祸越发不顺眼了,道:“原来是两个数典忘祖之辈,阁罗凤叫尔等来,可有何事?”

杨子芬摇头晃脑地道:“越王千岁此言差!某虽是汉人,却……”

“掌嘴。”

崔耕可不跟他罗里吧嗦的,直接下了命令。

杨思勖马上上去,抡起巴掌,正反给了杨子芬两个嘴巴。

杨思勖是什么人啊?这位可是一刀就斩了斩杀了李多祚,个人武技距离当世的顶尖猛将只有一线之隔。

啪!啪!

两下,只是正反两下,杨子芬就被抽晕了过去,嘴角流出了道道血迹,就是牙齿都被扇掉了几颗!”

姜如之被吓了个亡魂皆冒,道:“你……越王你怎么能这样?须知两国交兵,不……不斩来使啊?”

崔耕耸了耸肩,道:“的确,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是……本王也没杀他啊!而且……”

“怎样?”

“他很快就不是来使了。”

“什……什么意思?”

“你回去告诉阁罗凤,要想和本王和谈,没问题。但是,这杨子芬对本王不敬,不适合作为谈判的使者了。所以……欲和本王何谈,请他先免了杨子芬的使者之职再说。”

“可……可是……”

“嗯?”崔耕眼中精光一闪,道:“你也想步杨子芬的后尘么?”

“不,不敢!”

“不敢就给本王回报阁罗凤。”

“是,是。”

姜如之的骨头要是够硬,至于当汉奸么?当即,他不敢硬抗,赶紧回去复命。

……

……

太和城,王宫内。

阁罗凤听了姜如之的汇报后,眉头微皱,看向吉顼道:“吉相,您说这崔耕非让本王免了杨子芬的使者之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那还用问吗?他想宰了杨子芬出气呗。”

“但是……像杨子芬这样的人,本王驾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崔耕把他宰了有啥用啊?再说了……就算杨子芬不再是使者,崔耕杀了他,也是打了个擦边球,对他的名声没什么好处啊。”

吉顼摇了摇头,道:“怎么没好处?这、杨子芬可是你的人,你连自己人都保不住,乖乖送给崔耕杀,以后还有谁肯给你卖命?崔耕此举只能算自损八百,却伤敌一千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阁罗凤为难道:“那以吉相之见,本王应该如何应对呢?”

吉顼胸有成竹地道:“给他!”

“啥?给……给……给他?”

“没错,就是给他!”吉顼阴阴地一笑,道:“崔耕真是百密一疏啊,杨子芬是汉人,却不是南诏人。杨子芬死了,关南诏人什么事?您用杨子芬之死换取和平,南诏人岂不更愿意为你效死了”

姜如之忍不住插话道:“不……不对吧?那崔耕可是问过,我们二人是不是汉人的,怎么会眨眼中又忘了?”

“哼,你一个乡野村夫,懂个屁啊!”吉顼笃定道:“没错,崔耕是问过你们是不是汉人。但是他只是随口一问,想找茬杀了使者,却没想到,虽然都是国主之臣,杀汉人使和杀南诏人使者,效果截然不同。”